黑衣人靴跟敲击轨道的节奏与她的心跳重合,某种古老的机械运转声从地底深处涌来,仿佛整座城市正在被巨型齿轮吞噬。
当血腥味突然转向隧道深处时,艾琳正蜷缩在残疾人专座的间隙。
她数着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螺纹,用控制大出血患者心率的方法调整呼吸。
黑衣人佩饰碰撞的脆响在车顶掠过,冰凉的液体滴在她发间——不是雨水,是尚未凝固的人血。
地铁突然通电时的嗡鸣盖过了艾琳的抽气声。
荧光绿的倒生树符号在车窗上依次亮起,黑衣人立在车头的身影被拉长成非人的比例。
他抬手抚过染血的车窗,艾琳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被圈禁在对方掌心的六芒星图案里。
"你听见地狱齿轮转动的声音了。"黑衣人的低语穿透双层防弹玻璃,紫水晶刀柄突然迸发的强光中,艾琳看见弟弟站在隧道尽头——三年前就该死去的人,此刻正捧着自己仍在跳动的心脏微笑。
晨光刺破云层时,艾琳在站台长椅上惊醒。
掌心的伤口结着黑红色血痂,白大褂下摆沾着不属于任何人类的银色液体。
首班列车进站的气流掀起她汗湿的金发,车窗倒影里,那个倒生树符号正从她锁骨处的皮肤下缓缓浮现。
黑衣人面具上的裂纹突然渗出银光,艾琳看见那抹光晕沿着自己锁骨处的符号游走。
隧道深处传来蒸汽管道爆裂的轰鸣,积水瞬间沸腾成血雾,黑衣人倒退着融进锈蚀的墙壁,如同沉入水银的汞柱。
艾琳的医用腕表发出室颤警报。
她踩着浸透血水的球鞋冲向站台,安全通道的荧光标志在呼吸间变换着排列组合——来时的“出口”标志变成了“IXTQ”这种不存在的单词。
当她第九次绕过同根承重柱时,突然用手术刀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通风口。
血滴在半空凝成箭头,指引出真正的逃生路径。
清晨六点的莱辛顿大道站台飘着咖啡香,艾琳把颤抖的手藏在染血的白大褂里报警。
巡警汤姆逊的圆珠笔在记录本上画出无意义的圆圈:“您说凶器是镶紫水晶的手术刀?”他的目光扫过艾琳锁骨处被误认为纹身的倒生树印记,对同事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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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组探员到来时,艾琳正用站务室的微波炉加热止血绷带。
科尔探长摩挲着花岗岩般的下颚:“格雷厄姆医生,监控显示末班车昨晚准点入库。”他推来的平板电脑里,艾琳声称发生惨案的车厢光洁如新,连她亲手刮擦的符号都变成了普通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