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沥青人形穿透车顶时,艾琳的手机自动播放起弟弟临终前的语音留言。
那些原本被她听过千百次的句子突然混入了低频吟诵,最后三十秒变成了用古希伯来语倒念的《以西结书》。
她疯狂拍打着车窗,忽然发现玻璃映出的自己背后站着个戴地铁工装帽的男人——那分明是今晨在隧道里实施割喉仪式的黑衣人。
"想要活命就别碰第三根拉环。"嘶哑的男声突然从车厢广播传出,带着老式磁带的杂音。
艾琳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与三天前弟弟手机里那段神秘录音的声纹完全吻合。
隧道深处传来蒸汽机车的汽笛声,生锈的1893年站牌从黑暗里浮现,站名灯箱滴落的黑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指向驾驶室的血箭头。
金属扶手突然渗出冰凉的触感,艾琳触电般缩回手的瞬间,戴着工装手套的男性手掌按在了她肩膀上方三寸的位置。
托马斯·怀特身上的地铁维修服散发着刺鼻的松节油味,领口露出的皮肤布满暗红色灼痕,像是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过的痕迹。
“格雷厄姆医生,手术刀该换到左手了。”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锈,右耳垂缺失的伤口新鲜得反常。
他左手握着的荧光棒映出胸牌上模糊的工号,艾琳注意到那些数字正在缓慢地顺时针旋转。
隧道顶部的铜铃突然集体震颤,沥青人形的手指距离艾琳的眼球仅剩半寸。
托马斯扯下腰间缠着的绝缘胶带甩向车窗,那些印着1999年生产日期的胶带在接触到玻璃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将沥青物质灼烧出教堂管风琴般的尖啸。
“制动阀在第三节车厢的连接处。”托马斯用牙齿撕开袖口,露出小臂内侧的倒十字刺青,那纹身周围布满针脚粗糙的缝合线,“但需要活人的心跳频率来激活压力传感器。”
艾琳的手术刀擦着对方喉结划过,刀刃在对方皮肤上划出火星:“今早的监控录像里,有个右耳戴蛇形耳环的男人在地铁配电室布置这些铜钉。”她故意将刀尖下移半厘米,正好抵住托马斯工装裤口袋里凸起的蛇形轮廓。
两双靴子踩过地板上增殖的肉膜,艾琳数着车厢连接处不断增加的倒生树符号。
托马斯每经过三排座椅就会用荧光棒敲击天花板,被击中的位置立即渗出黑色石油,在空中凝结成悬浮的希伯来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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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托马斯突然将艾琳推向锈迹斑斑的制动阀,自己却后退两步隐入阴影。
压力传感器表面覆盖着类似角膜组织的透明物质,艾琳用手术刀划破指尖将血滴在中央,液晶屏立即浮现出弟弟病历档案里见过的脑电波图谱。
制动杆抬升时发出的声响让艾琳想起心脏除颤器的嗡鸣,整列车厢的座椅突然翻转成忏悔室的模样。
托马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左侧,带着皮革焦糊味的手掌覆上她握杆的手,两人合力下压的瞬间,车厢连接处爆出大量暗红色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