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毒幽光,迷踪破局
艾琳的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隧道墙壁上,那些橙黄色液体立即像活物般爬上白大褂下摆。
她扯下胸前的听诊器甩向镜面广告牌,不锈钢圆盘撞碎玻璃的刹那,三具无面修女的轮廓如受惊的水银般扭曲溃散。
"往第七轨道跑!"托马斯的声音从岔道阴影里传来,他黑色风衣的下摆正在渗出蓝紫色荧光,"那些液体是汞蒸气冷凝物——"
话音未落,整个隧道突然响起唱诗班般的嗡鸣。
艾琳看到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齿轮形状,托马斯抛来的防毒面具内衬上还带着体温。
当冰凉的橡胶贴合面部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汞合金碎片在口袋里发烫,就像有微型发动机在皮下血管里启动。
地铁紧急出口的绿光在三百米外明灭,托马斯的风衣下伸出某种机械结构的翼膜。
艾琳注意到他后颈皮肤下透出齿轮转动的阴影,这让她想起弟弟临终前胸口浮现的逆十字烙印。
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六只镶嵌着荆棘铁环的鸟嘴面具从不同角度的镜面里钻出。
"她们在利用汞蒸气折射空间!"托马斯突然拽着她扑向轨道内侧,两柄生锈的手术刀擦着发梢钉入墙壁。
艾琳看到那些刀刃上刻着与弟弟验尸报告相同的编号,而托马斯机械义肢弹出的圣水喷雾正在腐蚀他自己的皮肤。
当他们撞开锈迹斑斑的检修门时,暴雨正冲刷着皇后区某栋危楼的外墙。
艾琳手表上的水银薄膜显露出经纬度坐标,托马斯沾满毒剂的手指在防火梯上画出燃烧的十字——二十年前负责汞蒸气实验的研究员琼斯,此刻就躲在四楼闪着电视蓝光的房间里。
"你们会把死亡带进我的客厅!"开门的枯瘦男人将圣经贴在胸前,艾琳看见他睡衣下的皮肤布满汞中毒特有的灰蓝色斑块。
老式显像管电视机里播放着1987年圣玛格丽特医院爆炸案的新闻,而现实中的窗框正在渗出同样的橙黄色液体。
托马斯突然用机械手指刺入墙壁,扯出三根带着血肉组织的电缆:"当年你们在新生儿监护室做的汞蒸气抗性实验——"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琼斯颤抖着举起的左轮手枪枪管里,装的竟是盛满圣水的玻璃弹头。
整栋楼突然倾斜十五度,艾琳抓住摇晃的书架时碰倒了整排实验日志。
泛黄的纸页在空中自动翻动,她看到自己童年照片赫然出现在某张患者登记表上。
托马斯的风衣被无形力量撕开,露出脊椎处转动的青铜齿轮组——某个刻着琼斯名字缩写的小型反应堆,正在他第三腰椎位置嗡嗡作响。
"当年是圣殿骑士团强迫我们......"琼斯的哭喊被破窗而入的鸟嘴面具撞碎,艾琳挥起消防斧砍断缠住托马斯脖子的荆棘铁链时,发现斧柄上凝结着自己弟弟的指纹。
三具无面修女在客厅不同材质的反光面里穿梭,老式座钟的玻璃罩突然炸开,上百个齿轮化作银色的蜂群扑向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