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白老就行。"老人翻身落地时轻若鸿毛，中山装下摆露出半截缠着朱砂符纸的腿骨，"你们要找的第九樽青铜器，二十年前就躺在我的解剖台上——那具从殷墟王陵区挖出来的战国方士尸骸，胸口嵌着的正是最后一块血月碎片。"
越野车仪表盘的血光不知何时变成了幽绿色。
方砚秋摸到笔记本内页发烫的黏液正在凝固成地图，西北方位的坐标点赫然与白老残片上的刻痕重叠。
他想起第七卷里那个因触碰诅咒碑文而全身结晶化的新娘，耳边传来林骁匕首刮擦战术靴底的刺耳声响。
"那些晶石不是死物。"白老用残片边缘划破指尖，暗红血珠悬浮成八个首尾相连的圆环，"它们在等闭环完成的瞬间，等了两千三百年。"
苏瑶突然指着挡风玻璃惊叫出声。
霜花不知何时爬满了车窗，每一片冰晶里都封存着不同卷宗事件的画面。
顾晚晴看到镜中医院的走廊正在自己瞳孔深处延伸，墨羽的铜钱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你们在八个时空修正的所谓错误节点......"白老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彼此碾压，缺失的小指断面渗出黑色黏液，"不过是闭环必要的触发条件。"
仪表盘绿光暴涨的刹那，方砚秋看到白老中山装领口内侧的暗纹——那正是第九卷开头失踪青铜樽底部的铸造铭文。
方砚秋的指节捏得发白，笔记本边缘在掌心压出深红凹痕。
白老脖颈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那形状竟与青铜樽底部的铸造气孔完全吻合。
"闭环必须完成。"白老将残片贴近耳边，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你们在七个时空修改的坐标，不过是让能量场更趋完美的催化剂。"
林骁的匕首突然横在两人之间，刀刃上的暗红纹路与白老中山装的血渍产生共鸣："三小时前我们在西周祭坛找到的玉琮，内壁刻着你的名字。"
霜花在车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苏瑶突然抓住顾晚晴的手腕，少女的指尖正指着白老右手无名指根部——那里有道形似三足金乌的暗紫色印记，与他们在敦煌壁画上看到的诅咒图腾完全一致。
墨羽的道袍无风自动，三枚铜钱裹着符咒直取白老咽喉。
老人只是微微侧头，铜钱竟在半空熔成液态，滴落时在地面蚀刻出与车顶相同的饕餮纹。
顾晚晴的医用镊子突然从急救包飞出，精准刺入苏瑶脚边的霜花裂隙，冰层下顿时渗出带着星芒的黑血。
"够了！"顾晚晴跨步挡在墨羽身前，白大褂下摆扫过方砚秋颤抖的手背，"如果那些金色丝状物真是神经共生体，我们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时做病理分析。" 联盟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