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空仔细查看冯延吉脖子上的勒痕,发现勒痕位于喉结下方,皮下出血点呈密集的点状出血,且未见"提空"现象。
“他是被人勒死后悬挂上去的,并非直接缢死。”楚辞空断言。
钱县令看了楚辞空一眼:“何以见得?”
楚辞空让衙役小心取下尸体,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草席上。
“若是缢死,勒痕应当位于喉结上方,且绳印会从下巴往耳朵后面斜着交叉上去。"
他扒开冯延吉的眼睑,借着火光仔细观察:”面部青紫肿胀,眼内出血密集,勒痕的位置,这些皆符合勒死的特性。"
李县尉在一旁听着,暗挑大指,心说:这楚辞空确实是个人才。
楚辞空俯身检查冯延吉身上的蓑衣,这件蓑衣破烂不堪,似乎经历了多年风吹雨打。
蓑衣内侧隐约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楚辞空凑近闻了闻,眉头紧锁。
“这气味…像是某种树脂。”
他小心翼翼地从蓑衣上取下一小块样品,用手指揉搓感受质地,又放在鼻端仔细辨别气味。
“是漆树汁。”楚辞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不是寻常的桐油蓑衣。”
一个记忆碎片忽然在楚辞空脑海中闪现——吴家村暗访时,吴老河曾提到自己制作蓑衣的特殊方法,说用漆树汁浸泡蓑衣是他老家那边的做法。
楚辞空继续检查尸体,重点关注口鼻中塞满的发芽稻谷。他取出几粒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稻谷已经发芽长出了约半寸长的嫩芽。
“发芽的稻谷…”楚辞空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墙上的血书上,“蓑衣鬼,借官仓,偷了稻种换黄粱。”
冯县丞主管县衙部分财政和粮务,负责监督官粮存储和发放,如此特殊的杀人方式和血书内容,显然是针对其职务的。
“看守粮仓的衙役何在?”楚辞空问道。
两名满脸惶恐的衙役上前跪地,不住磕头。
“小人有罪!小人夜间巡查时,明明检查过粮仓,门锁完好无损,不知凶手如何进入的!”
“是啊,小人等整夜都在附近值守,绝无听到任何异常声响!”
楚辞空检查了粮仓的门锁,确实没有被撬的痕迹。他沿着仓墙内外仔细查看,也没发现其他可能的入口。
“凶手是如何进入这戒备森严的粮仓,又是如何在不惊动衙役的情况下,将一个成年男子杀死并悬挂起来的?”李县尉低声问道。
楚辞空摇头:“暂无定论。不过…”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件蓑衣上。
将现场再次仔细检查一遍后,楚辞空向钱县令汇报了初步发现。
“大人,凶手在冯县丞尸体上的布置也颇具象征意义——口鼻塞满发芽稻谷,身披特殊蓑衣,墙上的血书也与粮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