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战局发生了逆转。官军占据人数与战力的绝对优势,山匪死伤惨重,士气崩溃,开始向云台峰主寨方向狼狈溃逃,沿途丢盔弃甲。
楚辞空见状,大声喊道:“别让吴氏一家跑了!”
混乱中,吴老河与周氏试图随人群逃窜,但年老力衰,速度极慢。不多时,他们就被眼尖的孙诚带领的一小队衙役发现并截住。
“站住!”
周氏见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伸手就要去碰自己的嘴,似乎要咬破藏于齿间的什么东西。
陆昭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捏住周氏的下巴:“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周氏被迫张开嘴,露出藏在牙缝中的一个小巧黑色囊袋。陆昭迅速取下,仔细查看,发现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毒药!”陆昭皱眉道。
此时,远处还在与楚辞空缠斗的吴劫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身材高大健壮,手持一把开山斧,招式凶猛直接,虽无章法可言,但力大势沉,几次逼得楚辞空不得不避其锋芒。
吴劫余光瞥见父母被擒,双眼瞬间血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怒吼。他的招式变得愈发狠戾疯狂,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官狗!我要杀了你!”
吴劫突然变招,连续猛攻数招,逼得楚辞空不得不后退几步。趁此机会,吴劫与其他残余悍匪一同向云台峰顶退去。
临退入密林前,他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盯住楚辞空和正押解他父母的李县尉,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楚辞空提气欲追,却见吴劫从怀中掏出一把铁蒺藜,狠狠撒向地面。尖锐的铁刺散落一地,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不可见,楚辞空不得不停下脚步,小心避开这些暗器。
等他绕过障碍,吴劫早已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战斗基本结束,雨势也渐渐变小。楚辞空环顾四周,满目疮痍。地上躺着不少官兵和山匪的尸体,伤员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李县尉踉跄走到陆晦冰冷的尸体旁,看着曾经朝夕相处、忠心耿耿的亲卫。陆晦死不瞑目,双眼仍然睁着,似乎还在担忧着主人的安危。
李县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巨大的悲痛,堂堂七尺男儿,抱着陆晦的遗体,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雨水与泪水混成一片,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陆晦,你为何如此糊涂…”
楚辞空默然站在一旁,心中亦是沉重无比。生死转瞬,人命如草芥,战场上的每一刻都可能是最后一刻。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但每一次都让他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珍贵。
稍后,楚辞空取出随身携带的医药包,开始为受伤的官兵们处理伤口。他熟练地为伤员止血、包扎,动作麻利而准确。
一名腹部中箭的士兵疼得直冒冷汗,楚辞空取出小银刀,割开伤口周围皮肉,扩大创口,后用镊子夹住箭头,慢慢拔出,最后用"白蔹散"止血消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楚捕头不光武艺精湛,竟还懂得医术?”卫都头走到楚辞空身边,赞叹道。
楚辞空淡淡一笑:“略通皮毛罢了。”
李县尉强忍悲痛,擦干眼泪,来到被五花大绑的吴老河面前。吴老河浑身是伤,脸上血污交错,但眼神依然凶狠,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吴老河,交代吧,为何要杀陈长庚、李氏、张知归和冯县丞?”李县尉声音冰冷。
吴老河却像是疯了一般,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们只是火星,民怨如干柴,迟早燃起燎原大火!”
“你们为何要杀陈长庚?”
“为何?哈哈哈…”吴老河狂笑起来,声音嘶哑,“我儿吴贤被他逼死,我不该杀他?他欺压百姓,我不该杀他?”
“那李氏呢?张主簿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