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斐:“……”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夕阳下,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手机里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小斐,现在外边不安全……请个假回来吧!”
那是末世降临前和家人的最后一通电话。
“爸……妈……”
他的声音低哑,指节不自觉地攥紧皮衣,指节发白,“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去找你们。”
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他愣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儿子现在,很强了。”
门外,杨昭玥背靠着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她的耳力极佳,野斐的低语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
杨昭玥眼底闪过一丝波动,胸口微微发紧。
她也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严厉却温柔的外公,总是在繁忙公务中抽出时间陪她过生日的爷爷。
她的父母是军人,早在她三岁时就战死边疆,她甚至记不清他们的模样。
“外公……爷爷……”
她无声地呢喃,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定要活着……等我。”
杨昭玥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一门之隔的距离掩盖不住野斐压抑的哽咽,那些破碎的呢喃像刀子般扎进心里。
“京城……爸妈……”
她突然想起爷爷书桌上那个永远指向正北方向的指南针。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按着她的小手教她认方向时说过:“军人世家的孩子,骨血里永远都带着磁极。”
三岁那年,两个盖着国旗的骨灰盒代替父母回到了家。
她记得爷爷跪在灵堂前把军功章一颗颗摘下来的声音,记得外公把她的脸按在自己满是硝烟味的军装上说:“不许哭。”
脚步声传来。
杨昭玥触电般站直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攥着领口。那里藏着她从不离身的怀表,表盖内侧是泛黄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穿着军装的年轻夫妇抱着婴儿,爷爷和外公站在两侧,所有人都带着僵硬的笑容。
“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