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玉无双:"圣女,你说盟里的钱是西北风刮来的?
不,是江南的茶商送的,是西北的马帮驮的,是每个分舵的弟兄拿命换的。"又转向陆九渊:"九渊,唐门的机关匣子能不能给方堂主的铁云堂配二十个?
玄阴教的毒刃破不了机关,总比拿肉掌硬抗强。"
陆九渊立刻点头:"明早就能送到雁门关。"
"柳阁主,"林羽走到她跟前,"修墙的钱从朝廷拨给滁州的赈灾银里出——我上月让苏姑娘给滁州太守治好了咳血,他欠我个人情。"苏映雪眼波流转,轻轻颔首。
方震突然抱拳:"盟主,那铁云堂..."
"扩张可以,但要带着玉衡阁的弟兄一起。"林羽拍了拍他肩膀,"你们打前阵,他们守后路,粮饷分七成给前线,三成修墙——如何?"
柳清霜咬了咬唇,突然笑了:"盟主这算盘,比我在江南算的还精。"她伸手摘下发间歪了的簪子,"玉衡阁听令。"
方震弯腰捡起玄铁锤,冲林羽咧嘴:"那玄阴教的杂碎,我替盟主多砍十个。"
众人渐渐散去。
苏映雪收拾着案上的茶盏,突然顿住:"林郎,你掌心在流血。"
林羽这才发现,方才拍案时,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他刚要说话,亲卫突然掀帘进来,手里捏着封染了朱砂的密信:"盟主,飞鸽传书,从京城来的。"
苏映雪接过信,扫了一眼,脸色微变。
她将信递给林羽,烛火在信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只看见"大军剿灭三日后"几个字。
林羽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
窗外的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腰间的乌鞘剑上,剑鞘上被黑血腐蚀的痕迹泛着冷光。
"映雪,"他轻声道,"去把陆九渊和玉无双叫回来。
再让厨房熬些参汤——今晚,怕是要熬夜了。"
苏映雪望着他眼底的暗涌,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远处传来弟子们收拾议事堂的声音,混着方震和柳清霜的笑声,倒像是从未争执过一般。
只有林羽知道,那封密信上的朱砂,比玄阴教的毒刃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