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走两步,想起适才他们放狠话,便是掘地三尺都要把师父找出来,回身疑惑道:“若师父不同意呢?”

魏璟抬头看她,唇边忽染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要鹤老肯随本世子进京,一切好说。”

文瑶皱眉。

虽然语气正常,但这话听着很瘆人,“好说”不像是能商量的意思,而是含着某种威胁。

丹丸只是缓解,真想痊愈,治疗过程十分麻烦且耗费时间。想来师父当初便是因此才没有答应去京城,而是给他配制丹丸。

而如今肯许下无所不应的条件,大抵是病得很严重了。

如此,魏璟能轻易放弃找师父吗?

文瑶踌躇着,缓缓问了一句:“医治好的话,当真什么都能答应吗?”

时辰真的不早了,文瑶不待对方回答便匆匆离开了梨园。

望着她快速逃离的背影,有侍从问:“殿下,可要派人跟着?”

魏璟摆手:“不必了。”

今日城门外相迎一事,便知这江陵到处皆是眼线。若被人知晓他来此的目的,反倒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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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文瑶亦早早起身,不过她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提出只在内堂的屏风悄悄看一眼便可,褚老太太应下了。

到了巳时,褚家上下皆准备去府门口相迎,不料魏璟身边的侍从来回说,世子舟车劳顿身子不适,不便前来祭拜,于是作罢。

褚老太太不放心,倒是让褚远去问候,奈何魏璟没有见任何人。

隔日再听说时,人已经回了京城。

文瑶倒是清楚缘由,那夜观魏璟的容色实在不算好,想是被头疾发作给折磨得。加上他本也不是真心来祭拜的,多半是冲着师父而来,倒也不觉奇怪。

转眼年节已过,春日冰雪消融,递来昌宁伯府的帖子每日都有,都是女眷们要办游园春宴。

褚老太太与郑氏都是希望文瑶能去见见人,一则省闷在家里无趣,二来便是想将从前那些生病身体不好的流言给散了。

文瑶兴致不大,师父不来,她也该离开江陵,不宜再耽误了。

这一日,褚老太太刚念完佛经,文瑶便道:“我有一事想与祖母商量。”

“说来听听。”

“去岁冬至师父并未同我回江陵,我也未告知他今后不再回泽州。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若只书信告知未免失了亲厚,亦不知感恩。所以我先想回一趟泽州,与他老人家好好辞别一番。”

文瑶自幼身子不好,接回江陵后身体每况愈下,寻遍大夫都说弱症难治,怕是熬不了多久,褚老太太那几年每天以泪洗面。

直到十一岁那年冬至,鹤老前来瞧了一回,只说这病不能关着养,便把她带回了泽州。之后只一年的功夫,病果然痊愈了。

褚老太太对此自是千恩万谢的,但来回要好几个月,未免有些耗时间。

“祖母替你书信一封,请他来江陵。”

“日后嫁去京城,恐怕再难回来.....幸而婚期未定,请祖母成全。”

文瑶忽地跪在地上。

褚老太太见她执意要去,有些心软,“罢了,你去吧,回来莫要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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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瑶第二日便启程,离开了江陵,先是花了半个月的路程赶去了泽州,随后才转道要去京城。

云初听她突然要去京城,诧异至极:“姑娘想去怎么也该带上奴婢,怎么一个人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