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大吐一口气,骂道:“你他妈的胆子大了,人却傻了。”他大度地一挥手,“算了,知道错就行了。”又突然瞪着眼睛问,“令尊是做什么的?”
马清道:“什队,你知道的。”他将刀从盾牌上取出后插回鞘内,拿起盾牌重新站立。
“我不知道。”方勇闪着蓝光的眼珠将马清上下打量,像看一件新鲜玩意儿,“这么好的武艺,还识字,你老父会和我一样,才是一名戎卒?”
马清苦笑道:“家父可不如你,到头也才是一个伍长。”
方勇微笑着摇摇头,马清的话让他的虚荣得到了满足。他是有当屯长宏大理想的人,比马清的伍长父亲自然高了一大截。他伸出食指在马清眼前划着“不”,谦虚地叹气道:“可惜,自古壮志难酬的英雄多的是。”
马清无言可对,只是偏头一笑。
“你读过书,就是读书人。都说读书人乃是文曲星下凡,能预知三百年。你给我说说,眼下这场仗,到底谁能胜?”
“什队,我也就是识得几个字,算不得读书人。我倒感觉读书人百无一用,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
方勇伸出手来,张开大大的手巴掌制止道:“你不要和我扯这些,你就告诉我,对眼下这场仗怎么看。”
马清顺从地一笑:“什队让我说,我就说说。所谓读书人预知三百年,其实是说读书人认识一些不变的道理。就比如这次太尉和河间王,成都王之战争,兵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方勇抹了一把满是雪被夜营灯照得蓝蓝的硬胡子,然后他的胡子又成了蓝黑色。他瞪泛着蓝光的大眼睛急切道:“说来听听。”
“这场仗从八月打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太尉以区区五六万兵力敌张方关西军和成都王军近三十万兵力,打过野战,守城战,用过疑兵计,调虎离山计等诸多计策。以仅相当于敌五分之一的兵力,调度有方,每场战役皆以多打少,可谓用兵入神。太尉对付张方,成都王,就如戏小儿尔。”
方勇兴奋起来,他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巴点头道:“有道理,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