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乂哈哈大笑起来,那表情就像一个现代学生将篮球投进了篮框一样。他虽然是当世名将,年纪却不大,因此常常露出天真。他又将拿刀的手往回一缩,另一只手掌朝马清做着阻止手势,收敛住脸上笑容道:“不急,我这口刀乃是宝刀,要到你手里,还需有个条件。”
马清的快乐一下子就成了失望,司马家族惯于阴谋,他们的便宜确实不好占,这口刀看来是水中望月了。如此一想,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自嘲道:“小人乃是路边野草,大人乃是天上日月,野草如何能给到日月所要的?”
“能人从来不在庙堂之上。”司马乂一把拉住马清的小手臂,“你随我来。”他拉着马清来到城墙垛边。
广袤无垠的平原,此刻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色彩与生机都被无情地吞噬。只有远方的谷水和洛水如两条黑蛇一般在白色原野中蜿蜒。村庄里,家家户户紧闭着门扉,炊烟不再袅袅升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与荒凉的雪原。几十只乌鸦从高空飞过,它们嗖嗖地扇动着翅膀,呱呱地叫着飞去。寒风把乌鸦的啼声送往远方久久地、忧伤地在雪原上回荡,就像在空旷的原野中触动了低音琴弦。
城下是一片被昨晚的士兵们踩出的方圆一里的黑黑土地。在一里外形成十多条黑黑的路径,这些路径上躺着密密麻麻的关西军尸体,一直延伸到远处七里的张方营。张方营垒里黑洞洞的,就像六个黑色的眼珠子一般,死死地盯着洛阳城。
阳光下金甲闪着亮光的司马乂伸手指着城墙下的方圆一里被踩得黑黑的土地:“昨晚关西军的进攻方向主要在西明门这一片,他们想从这里突击入城,万幸的是你们提前预警,若他们再多一个方向发起进攻,洛阳城恐怕已经陷入敌手了。”
皇甫商,祖士稚和其他一大批带着将领腰旗的高级将领们围了过来。
“虽然昨夜打退了敌军,但我们还未解困,这东西南北依然有二十万敌军…”
“咳咳”在司马乂旁的皇甫商咳嗽了几声。
“再这样下去,不几日我粮草将耗尽…”司马乂继续说着。
“咳咳咳”皇甫商靠进司马乂身后,朝司马乂的耳朵又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