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鞭在屯长的手里就像竹竿一样,刮起“呼”一声劲风。
麻脸黑衣人面色突变,惊恐地瞪大双眼。他经验丰富,忙朝前跨出一步。为的是缩短和屯长之间的距离,也就缩短了铁鞭的打击距离,从而减弱铁鞭的打击力度。他自知单手架不住铁鞭,便双手将刀交叉,两腿成弓步硬生生地去接屯长的铁鞭。
“当啷”金属声响起。铁鞭将双刀打落在地,又落在了麻脸的左肩上。
“啪”的骨骼断裂声响。麻脸宽阔的左肩立刻消失,就像滑坡的山一样少了半截,口中一股鲜血朝天喷出,硕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发出“嘭”的声响。
屯长左手一挥,冲到大帐前一掀帘子进了大帐。
马清跟在屯长身后进了大帐。他还顺便看了一眼麻脸落在地上的刀。两口刀弯曲得像蛇一样。
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从大帐门口延伸到对面的白色帷帐。五名持各类武器的黑衣人正和一名持长槊的绛色戎服军人厮杀。黑衣人显然是冲着案桌后的男人去的,只是他们无法冲过那名绛色军人的丈八长槊。
五名黑衣人分左中右三路朝持长槊的军人进攻,正面两人,一人持双短戟,一人持单刀,一刺一砍,全力进攻。左边两人一人持双鋋,一人持双刀,交替掩护着试图冲向后面的瘦小男人。右边一人持七尺铩,似图从右边突过长槊。
丈八长槊上白耗飞舞,六尺长的槊头挑,打,拦,劈,在军人手中如玩具一般轻巧。五个黑衣人无法前进一步。
好熟悉的长槊。马清再将眼睛聚焦了看。那军人额前一绺长发飘洒。正是在洛阳城楼的那位曲将。
厮杀的众人身后四五步的距离上,地毯两边各有一个一人多高冒着烟的铜炉。两只铜炉后面的正中放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有毛笔,砚台和几卷竹简,案桌后是一个凭几。凭几上靠着一位身穿绛色禅衣,头缠黑色巾帻,四十岁左右,身材瘦高,一缕胡须洒到胸前的男人,眼睛正盯着手上的一卷竹简。男人右后方有一架兰琦,上面放着一口刀,左后方是两个木箱子。再后面就是白色帷帐。
马清揣度此人就是关西军的大都督张方了。他以为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将,应该是个粗鲁的武人,没想到外表如此儒雅。
屯长直奔中间的两名黑衣人,他的速度很快,一双罗圈腿让他左右微微晃动着。他来到那名持双戟的黑衣人背后,身体微微右侧,双手举起铁鞭朝黑衣人的头顶砸下。
黑衣人听到风声,将头往边上一偏,他的头躲过了,身子却无法躲过。
铁鞭砸在黑衣人肩上,那黑衣人一声不吭就倒在了地上,大股鲜血从他的口,鼻,耳朵和眼睛里涌了出来。五官立刻就模糊起来,整张脸就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全是血。
“要活的。”张方沉稳,冷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