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拿到像柱子一样的光线下。箭头是青黑色的,没有生锈。兰琦边上还有一个皮口袋,他伸手往里掏,感觉里面有很多小油布包。他掏出一个小油布包,打开一看,是卷成一团的弓弦。
看来这里原本也是宫内的一道防线。至于为什么现在没有设防,也许是时间长了被宫人遗忘,也许认为不值得而放弃。更有可能的是,自永康二年以来,这宫内基本都是走马灯式的外军,他们都不知道这座宫门的作用。
马清在阙门和箭楼里巡视了一圈,这才来到刚才他上门阙的位置,将身上绳子取下,一头拴在门阙女儿墙的墙垛上,将绳子的另一头甩下墙,朝着树林方向使劲挥手。
马清在明处,树林里的人在暗处,他看不见树林里的人,树林里的人却能看见他。
马清一挥手,树林里立刻冲出一人,从身形看正是阿大。
阿大身上背着一圈绳子,来到墙下抓住绳子就往上爬。他手劲很大,只凭借两手快速交替抓着绳子往上升。他的两条腿垂着几乎不动,飞快地上了墙。
阿大一上来就说:“总不见你打手势,把我们都急坏了。”说话时微微喘着气。
马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着箭楼:“那里面有武器,你在这儿,我下去接阿兰。”说着,也不拉绳子,又徒手从凹处下了墙。
这一次下墙,马清比上来更加熟练。
就在马清着地时,又一根绳子垂了下来。
马清刚来到树林,祖兰就喊:“师父你…”她清脆的嗓门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很大。马清急忙将手指放在嘴上“嘘。”
祖兰急忙捂住嘴,又将手放下,口中低声道:“师…父,你…可…急…死…人…了。”她压低声音,嘴巴夸张地动着。
马清将她拉到一边,用手捂着嘴巴凑在她的耳边,用只能她听见的低声道:“阿兰,从现在起,你是一名战士了。战场上可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任性,要多留心眼。”
祖兰感到一股股热气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耳廓,一股热流就像雾气一样钻进了她的耳孔。她感到耳朵一阵酥麻,那该死的酥麻感从耳朵流到她的四肢和头脑。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四肢有些瘫软,把马清的话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马清并没有注意到祖兰眼神迷离的陶醉样子,他问:“明白了?”
祖兰不知道马清在说什么,她脸色绯红,只是机械地轻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