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豫州的百姓这样对待刺史啊。”一个低低的,不知道谁的声音。
“今天看他们那样,人家可不要你同情。”方琦麾下那个裘句的声音。
“真他妈的。”荀震骂了一声。
“屯长,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在马清身后半个马身子的方信道。他拉着马缰的手前后摆动。
“怎么?”马清转过头去,朝他做了一个上前的手势。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方信胯下的龟兹马快走几步,他的身子起伏起来。
“你是不懂这句话?你可没读到万卷书。”马清斜睨方信一眼。
“我只是觉得奇怪。”方信咬了咬嘴唇。
“什么?你说那些百姓?”马清道。
“倒不是,也许我是兖州人,也会这样。”
“为啥?”
“害怕。我不怕自己,就是害怕连累我阿爸,阿兄。”
苍白黯淡的月亮从杨树林后面爬上来。天已经暗了下来。方信那被月光照着的半张脸露出了伤感。
“你奇怪啥?”
“那个苟大人,他和你以前也不认识。他从郓城来这儿,难道就是要让你向长沙王进言。他要做都督青州兖州?他自己上书不行吗?”
“我们说话,你是在后面一字不拉都偷听了。”马清伸出手指点着方信。
方信扶了扶他的皮盔,不好意思地笑笑。
月光很好,骑兵们斜插在马鞍右侧的长槊就像行走的树木一样往前运动。
“他这是看准了长沙王目前的形势,用东海王来要挟长沙王讲条件,如果长沙王不答应,他就投靠东海王了。”马清朝方信斜睨着眼睛,“这种事情,如果他直接向长沙王上书就没有回旋余地了,通过我,他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那他这样残忍,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会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