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惨叫声,兴奋的喊声,痛苦的呻吟声,悲惨的哭声交织成一曲悲惨的交响乐。
村里火光映照下的主干道上,躺着十来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尸体软绵绵的摆着各种姿势,仿佛是在告诉活着的人他们死得多么的不甘。
天空上闪烁着稀疏的星星。一团黑云慢慢的漂移过来。能见度只有五十步,处在火光中的村里人完全看不到村外的情况,而村外的人却能将村里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披着皮甲的胡人在主干道上和小巷之间奔跑,那动作就好像进了龙宫,兴奋得不知道先拣哪些宝贝一样。女人尖叫着奔跑,她们最终都落入了激动的胡人们的手里。男人为救自己的女人奔跑着,他们的动作徒劳无益,最终都倒在了胡人的屠刀下。
一个高大的,脸下一圈黑胡子佩着刀的胡人肩上扛着一个女人,手上拖着一个女人往村北走。被他拖着的是个身材娇小的,看似还没有成年的女子。
那女子的一只手被那个士兵拖着,身体仰面朝天,只有两个脚后跟挨着地。她的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抓住一个可以让她不被拖着的东西,可是她手上什么也抓不到。她大声哭喊,扭动身子,她的两只鞋都拖掉了,却像一个纸人一样被那个有无穷大力气的大个子胡人轻轻松松拖着远去。
一个胡人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房间里出来。一个看不出是老头子还是老太太的年迈的老者,他(她)身体颤巍巍的,却用双手使劲拖着那个女人。那个士兵停下了脚步,他的一只手依然抓住女人,另一只手抽出刀举过头顶朝老人猛劈下去,将老者身体从肩膀到腰斜着砍成了两半。
老者身体里的血喷洒一下就没有了,就像水龙头的水突然打开又关了一样。
那个女人哭喊挣扎朝老者伸着手,她想最后摸一摸老者的身子,可是她的手距离老者尸体还有一个巴掌的距离时,就被硬生生拖走了。
一个士兵拖着一个哭喊挣扎的女人从小巷子里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追了出来,他冲上去使劲咬那个士兵拖着女人的手。那个士兵放开女人,一甩手臂,小男孩被甩出四五步。那个士兵朝小孩跨上一步,抽出刀反手一刀。他的刀准确地朝着孩子的脖子切去。
那个士兵的刀距离孩子两尺远时突然脱了手,刀身平打在孩子脸上。士兵扑倒在地上。他的后心插上了一支箭。
马清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短铤的三棱小箭镞搭在弦上。他不愿意射出这支箭,因为一旦提前暴露了目标就会打乱他的部署,但为了救孩子他不得不如此。
孩子双眼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女人一只手伸向孩子,大喊着。她手脚不停地在地上爬。她的腿软软的站不起来,只能双手双脚交替费力地爬到孩子身边,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两个士兵狞笑着从一家院子里跑出来,其中一名士兵正拴着裤子。一名男子冲出院子,双手费力地举着笨重的锄头,就像锄地一样朝着那名栓裤子的士兵砍。
马清左手握紧弓弣,右手将箭尾豁口咬住弓弦。箭杆虚搭在食指上。拇指勾住弓弦,食指轻压拇指指甲。“嘎吱吱”声响,拇指将弓拉了个半月。他的左眼,箭镞紧盯着另一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