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胡人从混战中冲了出来，他的皮甲已经散开，就像披了一件麻袋片一样。他的那只没有拿刀的手拼命甩动，就像短跑运动员冲刺一样。他大瞪着的眼睛就像要鼓出来一样，脸上的黑胡子不停的抖动。

是那个高大的大胡子胡人。

有两名士兵发现了他，拿着刀拼命追。大胡子是草原上追逐狼的人，他跑得飞快，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刷”马清手中的飞挝抓住了大胡子胡人的肩膀。大胡子的身子就像一块重重的门板倒在地上。飞挝拖着大胡子一直到了大鼻孔小盆一样的马蹄下。

两名士兵气喘吁吁过来将大胡子胡人按住。

“这个要活的。”马清收起飞挝。从皮囊里抽出长槊，调转马头朝村北冲去。他的后面紧跟着方信和王诚。

在随着边秀侦察的那名士兵带领下，万壮带着第二，三，四三个什队，从南绕到村东，进了那条废弃的漕运故道。他们慢慢靠近中间那条车马横穿的道路。当他们到达后就停在那里。

村内火光辐射出的微微亮光下，村北警戒的十名胡人，有五人持长槊，五人持着弓箭。他们排列成东西向的一字横队。从同样东西向的漕运故道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侧马一骑，偶尔能看见凹凸出队伍的两三骑。

队伍停下来后，万壮挥了挥手。

三个什队的士兵们全部从弓囊里掏出弓，从箭槊共用的皮囊里掏出箭，再搭弓上箭。每个人都像后羿射日一样，将箭头朝着天。

西北面响起了喊杀和呐喊声。那是第一什队的查丞队在惊动胡人的马匹。在马群嘶鸣和地震一样的马蹄声中，一声长长的牛角号声响起。

“放箭。”万壮大喝一声。他一带胯下那匹红色河曲马，沿着那条横穿漕渠的那条马路朝胡人冲去。

“呼呼呼”一阵刮风下雨的声音，一名持槊和一名持弓箭的胡人掉落马下。另外八名胡人呈一字横队往北跑。

“追，别让他们跑了。”万壮正挥舞长槊跃马追击，耳中听到“呼呼呼呼”的声音，他一低头，一支箭从头顶上擦过，“注意弓箭。”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