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里,来到了蜿蜒淇水的河边。这条淇水就像浅滩一样,在阳光下闪着一片一片零碎的光。
“我会永远记得朝歌这个地方。以前那个鹰狼一样的苏奴延已经死了,现在是仁者苏奴延。现在我回想以前做的事,就像羊油蒙住了我的眼睛,现在我的眼睛能看得比鹰高,比狼还远了。”苏奴延终于说话了。他声音虽然沙哑,却很沉稳。
他将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将手巴掌指着西边的大号山:“将军,你若看得起我苏奴延,我想与你用晋人方式结拜兄弟。让这座大山,让这里躺着的一千多兄弟做个见证,如何?”
“你不是鹰狼,是仁者了。马清当然愿意和你做兄弟。”
铁甲叶的金属撞击声中,苏奴延翻身下马。
“方琦。”马清喊。
“在。”
“舀水来,我要以淇水当酒,和苏奴延结为兄弟。”
“诺。”
马清也随着下了马。
苏奴延朝大山方向走了两步。他一条腿先跪地,然后另一条腿也跪在地上,再解下头盔,露出他中间光光的头皮和周围几根小辫。
马清在苏奴延的身边跪下,摘下了铁胄,露出高高的发髻。
苏奴延双手抱拳朝大号山喊:“大号山在上,死去的鲜卑兄弟在下,苏奴延愿与马清结为兄弟。苏奴延为兄,马清为弟。从今往后,患难相扶,生死不负。”
马清也双手抱拳喊:“马清愿与苏奴延结为兄弟,马清为弟,苏奴延为兄,从此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两人朝着大号山一起弯腰磕了三个头。
方琦端着他的皮盔弯着腰过来,里面装着从淇水里舀出的浑浊的水。
“刷”马清从皮腰带上吊着的削刀皮套里抽出那口小剑。方琦的手抖了一下,皮盔里的水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