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匹长鬃毛的蒙古马上是一位衣裳被肌肉绷得紧紧的皮肤粗糙的中年鲜卑人。他胯下马匹还未停稳就从马背上一跃下了马。他皮靴沾地后顺着惯性紧走几步,身子轻巧得就像朝前滑动一样,弓囊和刀鞘相碰发出“噗”的声音。
他后面的两名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骑兵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中年人在前,年轻人在后,三人左手握住刀鞘,呈品字形朝苏奴延单腿跪地。中年人将右手抚在胸口上,对苏奴延弯腰说了两句鲜卑话。
苏奴延双手握着马缰,挺胸朝中年鲜卑人说了几句鲜卑话,语气听起来很威严。
中年的鲜卑人答应着起身,又轻巧地一跃上了马鞍。他在马背上歪斜着身子将马头掉了个头。两名年轻鲜卑人也跃上了马。三人又冲着原路跑回去。
“我那妇翁正出营在十里外等着我呢。”苏奴延朝三个骑兵的背影扬着头。
转过一个山丘,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出现在三里外。一面细长的大纛旗下,一个穿绛纱袍的人骑在一匹矮小的白马上。大纛旗上有五个字,看起来就是五个黑圆点。
大纛旗左边七八步远,是一面画着一只看不清是什么动物的绿色大旗帜。旗帜下是一匹高大的黑马,上面坐着一个披着银色铁甲,铁甲叶子不停地闪着光的人,这个人的体格看起来比穿绛纱袍的人大了一号。
“阿清,大纛旗下的就是我的妇翁。”苏奴延伸手指着那名穿绛纱袍的人。
马清朝那人眺望着点点头。
“那个鹰旗下的就是大头领。”苏奴延的手指朝右边移了移。
“鹰旗后面有三个人,看见了吗?”苏奴延的手指就像枪口一样往高抬了抬,转过头对马清道。
“看见了。”
“最中间那个。骑着一匹栗色马,穿一身窄袖袍,披着披风的,是大头领的大儿子,叫段疾陆眷,三十一岁,很有心机。段氏鲜卑这几年部族发展很快,此人功劳不小。”
马清点点头。
“左边那个,骑黄色马的,是他的二儿子段匹磾。今年二十七岁,性格最像他,也最有英雄之气。”苏奴延的手往左移了移。
“哦,就是披两档铠,戴头盔的哪个?”马清伸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