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像医生一样围着大鼻孔又摸又看。他一手叉腰,一手拍着大鼻孔结实的臀部,一脸欣赏地道:“是匹好马。”又来到大鼻孔前面再次踮起脚尖举手拉下马嚼子,这次他没有看牙齿,而是盯着马的眼睛认真看了起来。
他蹙着眉摇摇头:“这马得过病?”
“我遇见它时,它已经快饿死了。”
“难怪,它的瞳孔干燥,眼睛缺了点神韵。”弗拉那张毛茸茸的脸快贴着大鼻孔的脸了。
大鼻孔温顺地眨着眼睛。
“有办法吗?”马清问。
“小事。”弗拉两个黄眼珠显示出自信的神情。他转过身,朝着中间三个牧马人扬着手,用羯语大喊了几声。
那个四方脸往后甩了一下头发,带着缰绳的手一动,驱马朝这里慢走过来。他左右的两人也带马走来。
四方脸来到近前,双腿一跃跳下马来,他的身体就像有弹簧一样往上弹了一下。他转身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布包。他抱着布包走到弗拉面前瞥了马清一眼,不情愿地将布包递给了弗拉。
弗拉一手抓住布包的封口部分,一手将缠着布包口袋的绳子解开。他伸手朝里抓了一把,手掌上抓出一把花生一般大小的黄绿色的丸子。
他将丸子放在高高的大鼻子尖上闻了闻,又将丸子放进布包,再将布包麻利地扎上口子,将布包双手递给马清:“每天给它吃两颗,半年以后它会像老虎一样。”
“这是什么?”
“苜蓿,大豆,黑豆,麦麸和一些草药熬制,再配上虎骨粉和鹿角粉。专门给马吃的。”
“多少钱?”马清并没有伸手接。
“不要钱,弗拉与这匹马是久违的朋友,这药是送朋友的。”弗拉见马清不接,便将布袋轻轻一抛放到了大鼻孔的背上。
马清看了一眼四方脸的红马。马鞍子上吊着一个皮水囊。他又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他们的马鞍上也有同样的皮水囊。
“有酒吗?”马清问弗拉。
“有,有。”弗拉咧着嘴,黄色丛林一样的胡须中露出一口白牙齿。他转身从那匹红马上取下水囊,将水囊打开喝了一口,往马清胸前一递。
四方脸低着头,抽了抽鼻子。那个长脸红胡子用他那小鸟一样的眼睛看了看右边那个刀疤脸。刀疤脸朝他撇了撇嘴,那道斜伤疤变得又短又粗,就像他的嘴突然变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