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起身来到马清身边。
“你和王诚在一起,守好驻地。”马清转过身对王诚道,“弘先,阿信,你们在这里,既不能傻等,也不能随便就离开,要随机应变。”他看了看方信,又看看王诚道,“这不是容易的事,你们要多商量。”
方信点着头。
“屯长,你放心,交给我了。”王诚朝树林里挥了挥他的大手。
出发前,马清专门将安平和方信叫到一边叮嘱。
他对方信道:“阿信,明早把我们这里的位置和情况写一个报告给长沙王,用信鸽传出去。”
“嗯。”
“安平,另一只鸽子一定要照顾好,关键时刻有用。”马清又对安平道。
“屯长,放心吧。”
马清叮嘱完毕,带着三个什队出了树林。
山脊上的月亮就像一面镜子照着马清这支特遣队。他们的影子掠过凹凸不平杂草丛生的地面,又掠过高耸的榆树,杨树和松树,朝西面行进。
暮色从黄土塬上褪下来,像匹褪了色的老粗布,裹着炊烟沉进沟壑。崖棱畔的枣树苍老地佝偻着。麦田在晚风里起伏,新抽的麦穗簌簌摩挲,仿佛大地在暗处轻轻呼吸。窑洞窗棂透出暖黄的晕,与天际最后一线绛紫缠绵。老柿树的影子斜斜横过土墙,枝头上几颗残留的柿蒂,在暮光里凝成琥珀色的痂。
马清一手提着缰绳,他左腰上挎着刀和弓,右边马鞍上挂着装槊和箭的皮囊,和他在一起的三个降兵也都佩着腰刀。他的后面分别是呈两列的方琦,丁鱼和蒋宽什队。
一路之上已经见不到丢弃的甲仗等物品。
走了两里,月光下,道路在黑乎乎的一座山前分左右明亮的两条。
“蒋大哥。”马清喊。
“在。”蒋宽一带马缰。那匹棕色蒙古马点着头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