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冯翊太守的手上无军?”司马瞪着马清,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
“我可没有说。”马清朝司马摊了摊两手,“河间王麾下两州十三郡。他的军队总人数最多也不过二十万。张方军有六七万,扶风太守有两万五,刁默和彭随共五万。秦州刺史皇甫重将军麾下怎么也有两万吧,河间王至少要用三万人对付他。试问,河间王可用之兵还有多少?”
司马的神情已经缓和下来,他转过头和长史说着什么。
祖逖和皇甫商的眼睛一直在马清身上。祖徽眨着眼睛,心中默算着马清说的数字。
“所以我估计,下邽之兵不会多于五千。”马清朝祖逖和皇甫商伸出五个手指头,“就算短期内无法攻克下邽,潼关的敌军和张方的散兵同时围攻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马清,连祖徽都停止了心算,转过脸来盯着马清。
“我们不是已经歼灭了北地军了吗,就放弃攻打下邽,再往西打北地郡。”马清挥了挥手,“在运动中还可以看准时机,歼灭一部追兵。这样一来,秦州皇甫重将军在西,我们这支军在中,长沙王殿下的主力在东,关西的形势。”马清伸手划了一个弧,“如围棋一般活了。”
“我军这次中了张方奸计,就是因为轻敌冒进,孤军深入。”皇甫商的面色比之前有所缓和。他双手握拳撑在大腿上,伸着脖子对案桌后的祖逖道,“我们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
“张方已经死了。”祖徽一手叉腰,话中特意将“死了”两字的音调往上扬。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轻敌。”皇甫商眨着两只黑眼睛,“河间王轻财爱士,手下能人不少。我们此时都还未脱离险境,再深入关中腹地,太过冒险了。”
祖逖的手指弹了两下案桌,发出好听的“哒哒”声。他转头看着皇甫商,“伦伯,你说得没错,之前我们太过轻敌,中了敌诱敌深入之计。”他又看了看坐在皇甫商下首的长史和司马,“我们的轻敌皆因不知己不知彼。我们对张方的了解,只是凭着洛阳城下和他打过几仗的经验,焉能不中计?”
司马垂下他那张长脸。长史朝祖逖点着他那高高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