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气的是周麻子。他耸着两只牛一样健硕的肩膀,手上提着七尺槊,驼背伸着脖子,像三流明星请的保镖一样骄傲。
“你那三百人我不带了,我就带我自己的屯。”马清转身就走。
“站住。”祖徽两个健步冲到马清面前。她狠狠地推了马清肩膀一把,“什么是我的人?我费心给你挑了五百人,现在只剩下三百人了,你撂挑子,你对得起他们吗?”她伸手指着远处的士兵,“你有良心吗?”两股泪水从她红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马清咬着嘴唇,胸脯一起一伏,心想,他妈的,你还不是为了你祖家,老子对得起你祖家。
“我不够格。”马清拍拍自己的胸脯,又将手指着远处的士兵,“你自己来带。”
祖徽死死盯着马清,雪白的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一道白印子。
“阿清,阿徽姐可不是这个意思。”柴凌素走上来勾住祖徽的手臂,“阿徽姐,阿清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啊,”柴凌素朝马清瞪了一眼,“是不愿意你当着我们的面说他的不是。”
“唉,人家把我们当外人了。”柴凌素叉着腰挑着弯弯的细眉,转过身对小琴,阿青等人说。
“我们一直跟着大娘子,好像你不知道我们似的。”小琴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长长的睫毛朝马清翻着。
“就是。”阿青嘟着丰满的嘴唇。
“我是外人,我回避。”周麻子僵着脖子,耸着肩就往前走。
“周麻子站住。”祖徽喊,“你也不是外人。”
周麻子伸着脖子,用一双粗糙的眼皮朝马清看了看,又走了回来。
“不是外人内人的事。”马清道,“军队要的是信任。士卒信任伍长,伍长信任都伯。”马清看了一眼小琴,阿青,周麻子,又对祖徽说,“你当着人的面驳我,当兵的怎么信任我,当兵的不信任我,我还怎么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