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熙是诸王之中最后一个抵达宁国王城的。等她进城不久,宁王府便传来消息,召集各位藩王入宫议事,相比于朱昭熙从狮子口乘船赶来,那些收到消息的藩王要比她快得多,只不过没有一个藩王来找她,这让她也有些不满。
当她踏入偏殿,一眼便看见了正中的布置,不禁心中一沉。宁王朱权坐于高位之上,所有布置和朝会差不多,其他诸王,按照左右分列的位置坐下,形成明显的尊卑之势。朱昭熙眉头微蹙,这宁王的小心思还真的是有点多啊。
若说这是宁王设宴款待众王,或者庆贺寿诞,这样的安排倒也无妨。在朱瞻基在万寿节诛杀所有赶到南京祝寿的藩王之后,论辈分论年纪,宁王确实在诸王中资历最老,算是宗亲中最年长的一批。
但问题在于,此次聚会并非私人场合,而是关乎南洋诸王如何共抗大明的重要会议。众人皆是一国之主,谁也不是谁的下属,此时宁王这般居上位,分明是自动把自己摆在了所有藩王的领导人的位置上,不得不说宁王的那些小心思的巧妙。
朱昭熙心中警觉,看了一圈殿内诸王,只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对宁王的安排有任何异议,反而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嫉妒,毕竟在他们看来,朱昭熙在他们骚扰东南海域的时候,朱昭熙在北方已经差不多占领了所有北方省份。
这让她心中更添无奈。她知道这些藩王性情各异,有的谨慎,有的愚钝,有的利欲熏心,若真有人看出宁王的意图,却装作不知,也不足为奇。
“真不愧是是朱家人,各色不一,聪明的聪明绝顶,笨的,笨得无可救药。”她心中叹息。
面对目前的情况,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出头。毕竟,这一年多来,她获得的东西确实比那些藩王要多得多,本来这些藩王心里就不怎么平衡,若再于此刻发难,便容易引来众怒。
这些年她在早已在诸王中脱颖而出,但在大明的礼法中,自己作为一个女子,作为一个小辈,已经非常冒头了,但是如果面对所有藩王的围攻,她还真不一定能够搞定。若此时与宁王公开争权,只怕众王未必会支持她,反而会联手排斥她这个年轻的“晚辈”。
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既不附和,也不反对,静观其变。
一众王爷陆续抵达,殿中座位渐满。朱昭熙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神情淡漠,心中却始终在等一个人——朱祁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