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林听,江遇是有些歉疚的。
早上她求着他保释她出去,去照顾医院受伤的小柚子。
她都跪下了。
但他没有相信。
可事实是,柚子真的受伤住院了。
情况还不太乐观。
“柚子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开口的时候,江遇的声音没有那么冷了,甚至带着些许安慰。
“我让人照顾着柚子,放心,她没事。”
柚子有可能迟发性颅内出血的情况,江遇没有告诉林听。
林听松了一口气。
滚烫的泪水落下来时,她起了身,朝江遇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江先生,谢谢您……”
谢谢他,虽是不愿意把她保释出去。
但他还是给李老师打了电话,去了解了柚子的情况,还帮忙照看着柚子。
面前纤瘦虚弱的人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江遇心里并不那么好受。
曾经这个女人最喜欢在他怀里撒娇。
最喜欢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睡觉。
最喜欢在他们每一次的恩爱中,一声一地声叫着他阿遇,阿遇……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这般疏离,这般陌生,这般咫尺天涯?
江遇难受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些往事,林听早就不在意了。
她直起腰来与江遇对视时,江遇立即收起眼中的情绪。
林听激动着问:“江先生,柚子真的没事了吗?她脑震荡严不严重?”
尽管他说柚子没事。
但她还是牵肠挂肚。
她再次哀求,“江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让我和柚子通个电话?”
江遇没有回答。
他坐到了之前刘局审问林听的那张椅子上。
看着依旧站在面前的林听,他开了口,“坐下来,聊一聊。”
林听看他面色阴沉冰冷,心下难安。
落座后,她如坐针毡,“是不是小柚子她……”
“林听。”江遇打断,“如果你真的在意你女儿,你就好好交代,把你知道的周自衡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无力反驳的林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总以为她和周自衡上了床。
总以为是她窃取了林江医药的研发机密。
也总是为,周自衡越狱,她有参与,她包庇了周自衡。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随即无力道,“我能交代的都交代过了。”
横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窒息。
更窒息的,是江遇的胸口。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道:
“林听,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坦白,就是我的律师团队再厉害,也帮不了你。”
坐在椅子里的林听,没有再说话。
她的沉默,让江遇胸口发闷。
盯着她时,他眼里有痛恨、不解、愤怒、失望,最终都被他压下来。
“林听,周自衡怎么样都是个死。”
“如果他肯自首,死得还会体面一些。”
“追捕过程中,他随时都会被枪毙,难道你不想他体面一些?”
林听和周自衡并不熟。
那个时候他和江遇交往,周自衡每次见到她,都是高高冷冷的,说不上一句话。
周自衡涉及的其它案件,她也不清楚。
她没有发言权。
但她和周自衡勾结着,窃取了林江医药机密的事情,她最有发言权。
他们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情。
也许,周自衡是个比她还冤屈的冤大头。
她失望地看着江遇。
这个男人,不仅不信任她,还不信任和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江先生,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周自衡没有任何联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啪!
江遇往审讯桌上拍了一张纸。
那是打印出来的,林听的银行卡入账信息。
上面显示,她的账号莫名多出三十万的汇款。
“林听,这笔汇款经警方查证,是周自衡让人转到你账户的。”
“转账的人都交代了,是周自衡特地吩咐留给你的钱。”
三十万的汇款信息,林听根本不知道。
江遇对她失望透顶,“林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做个人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如此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