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眉头紧锁,显然都意识到了这进退维谷的困境。
王矩焦躁地踱了两步,不甘道:“难道就真没办法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时,李贽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只见这位老狐狸缓缓端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凑到鼻尖,仿佛在嗅那已不复存在的茶香,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冰冷与兴奋的复杂光芒,喃喃自语:“陈恪啊陈恪……你终究是年轻了些……你以为,将这二人架在火上烤,逼我等动手或屈服,便算无遗策了么?”
他猛地将凉茶泼在地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仿佛浇熄了某种虚妄的幻想。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王矩急道:“李公,您可是有了主意?”
李贽不答,反而闭上眼,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竟抚掌大笑起来:“妙!妙啊!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畅快淋漓,仿佛真被什么绝妙的计策所打动,与方才书房内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众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又心痒难耐,纷纷追问:“李公,何故发笑?”
“究竟有何妙计?快与我等说说!”
李贽笑罢,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深沉,但那双老眼却亮得惊人。他环视众人,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陈恪不是要将周、钱二人塑造成‘弃暗投明’的楷模,立起来给我们看么?好,很好。那我们就……帮他一把,把这‘楷模’,塑得更‘光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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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矩皱眉:“李公,此言何意?难道还要成全他们不成?”
“成全?”李贽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弧度,“自然是‘成全’。不过,是按我们的方式成全。”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寒意:“周、钱两家,是否真的与陈恪勾连,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陈恪将他们摆在了台面上。处置叛徒,固然解气,却落了下乘,且风险巨大。但若……我们换个名目呢?”
“换个名目?”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