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屋内的气氛一瞬间尴尬沉默起来。

云二娘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雾儿,你和世子爷如今关系如何?”

李念垂眸看着趴在床上的女人,低声回道:“挺好的。”

闻言,云二娘便不再遮掩着自己此行目的,期期艾艾的开口道:“雾儿,娘亲如今在府中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云府如今是一点也不给我活路了,你得把娘亲从那个火坑里救出来呀!”

李念应道:“好,你暂且留在这里,我会想办法让父亲写一封放良文书,还你自由身。”

云二娘闻言惊愣了吓,随后忙说道:“不可!我,我若是离开老爷,往后便更加不可能抬起头来做人。”

李念不解:“有了自由,以后你想怎么生活都可以,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云二娘默默流着泪,满面悲伤的道:“放良的女子不得与良民为婚,与其再嫁去别人家当妾,倒不如跟着老爷,还能落得个清白声誉。若是嫁给别人当了妾室,定会被人唾骂嫌弃。”

李念道:“那你不嫁人就好了,我会给你买个小院子,再给你一些养老钱,你平时再随便做点什么维持一下生计,日子也是惬意的。”

云二娘苦笑着摇头:“你还年轻,不懂这世道对于女子的苛刻。一个孤身的放良女子,即便有院子、有钱,旁人也会无端猜测,指指点点。况且你原本就因为娘亲的贱妾身份被人嘲笑,若是我再被放良,那些嚼舌根的人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李念眉心微皱了下, 耐心劝道:“你如果是担心身份问题,可以隐姓埋名离开京城,重新生活,如果是因为我,你更不用担心,我不会在京城久留。”

闻言,云二娘怔了怔,随后想到她家雾儿想必是要去找世子。

她神色黯然,无奈道:“我在这深宅大院待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倚靠老爷,若是一朝离开,我什么也不会,一个人能怎么活呢?况且老爷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夫人每次都拦着,才让我和老爷的情分越发疏远了。”

李念沉默的听着,心里之前升起的同情渐渐湮灭。

深吸口气,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如果云老爷真的靠得住,你又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既然你这么信任他,为什么不去求他,反而来我这里?”

云二娘忙说道:“雾儿,只要你恢复世子夫人的身份,在这京城便是有了些身份的。那一日娘亲见你和公主殿下关系也甚是亲密,只要你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出面,给云府施压,让云府都不敢再为难我。”

她忽地拉住李念的手,满眼渴望地哀求:“娘亲不求别的,就想着能安稳地在云府过完下半辈子。”

李念抽回手,后退两步,淡声道:“您真是高看我了,我与公主的关系还没熟到让她帮我出头,插手我娘家的家事。至于世子,他如今在西北,远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