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争取时间。
他转向周瑾,眼神诚恳而急切:“周公子!小子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所言或许难以取信。但柳老夫人此症,发病急骤,呼吸窘迫,烦躁不安,口唇已现紫绀之色,此乃病情危重之兆!若按常规痰热壅肺之法施治,万一有误,恐追悔莫及!”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小子曾有幸得孙神医指点过一二,对于此类急症,略知一二急救之法。若公子信得过小子,可否让小子先试一试?只需片刻,若无效果,小子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他这话一出,不仅是那老府医,连周瑾都愣住了。
他竟然敢拿孙思邈的名头出来压人?
还敢立下军令状?
周瑾看着苟尚峰那双因为焦急而布满红血丝、却又异常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床上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母亲,心中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应该相信经验丰富的老府医。
但苟尚峰此刻那不容置疑的自信,又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丝动摇。
“母亲……”他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母亲,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柳氏夫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微微睁开眼睛,用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着周瑾,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信……信他……”
虽然声音微弱,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小主,
柳氏夫人,竟然选择了相信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年轻人!
周瑾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看着母亲那充满信任和期盼的眼神,心中再无犹豫。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那老府医深施一礼:“李太医,家母之意,想请这位小哥先行施救。还望太医海涵,暂且在旁观之,若有不妥,再请太医出手不迟。”
那老府医被柳氏夫人和周瑾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搞得脸色铁青,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退到一旁,不再说话,但那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死死地盯着苟尚峰,仿佛要看他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苟尚峰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沉声对旁边的丫鬟和周瑾说道:“快!将老夫人上半身扶起!让她采取坐位或半卧位!双腿下垂!这样可以减少回心血量,减轻心脏负担!”
他一边指挥,一边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急性左心衰的急救流程。
【吸氧!利尿!扩血管!强心!镇静!】
【这里没有氧气瓶,没有呋塞米,没有硝酸甘油,没有吗啡,更没有洋地黄!我TM能干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赤手空拳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