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白嫩的小手并未直接拍出,而是顺着一个圆融的轨迹缓缓一引,再看似轻巧地向前一推!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湿润水汽的气流漩涡在她掌心前方骤然形成,旋转着向前冲去!
目标正是大堂角落里,李大嘴刚才搬出来准备修理的一条瘸腿板凳。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本就不甚结实的板凳腿,应声而断!
断口处木茬新鲜,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瞬间拗断。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和铁蛋放的那首《东北大秧歌进行曲》的余韵在回荡。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田大娘。
【卧槽!九岁???惊涛骇浪???】
【青橙宝贝帅炸了!!!这掌力!我跪了!】
【大娘:怀疑人生ing……我连九岁娃都不如?】
【感觉大娘更需要的是这把子内力……野猪精危!】
田大娘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看看那断掉的板凳腿,又看看收回小手、脸不红气不喘的吕青橙,最后茫然地看向自己手里的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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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充满了震惊、羡慕,还有一丝……自我怀疑?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干涩:“小……小师傅……你这……你这咋练的?俺……俺这得练多少年才能有这本事?”
吕青橙歪着小脑袋,认真想了想:“嗯……青橙从小就开始练啦!娘亲和爹爹天天都教!要站桩,要打坐,要感受气息……”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
“打坐?站桩?”田大娘一听这个,脸又垮了下来,“那……那得多久?俺家苞米地等不起啊!那野猪精三天两头就来祸害!”
“大姐,”一直含笑看着的晏辰,此时温声开口,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功夫之道,欲速则不达。青橙天资聪颖,又得父母真传,方能小小年纪有此造诣。寻常人习武,强身健体、防身自卫足矣,对付野猪,或许……不必追求如此精深内力?”
他目光转向莫小贝,带着点询问的笑意。
莫小贝立刻会意,抱着手臂走上前,马尾辫一甩,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就是!对付畜生,得用畜生的法子!”
她看向田大娘,眼神晶亮,“大娘,您力气大,是优势!缺的是技巧和趁手的家伙!还有,得了解对手!野猪皮厚?它再厚,也有弱点!眼睛、鼻子、肚子底下那块软肉!它冲起来猛?那就别跟它硬顶,得闪开,找机会给它一下狠的!”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闪避和攻击的动作,灵动迅捷,带着一股子野性。
田大娘听得眼睛越来越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小师傅说得在理!那畜生冲起来,跟个小山似的,吓死人!俺就想学怎么躲开,怎么给它来下狠的!最好能一下让它长记性!”
“那简单!”郭芙蓉重新找回自信,“躲闪,找我相公!秀才,上!”
吕秀才刚摸索着戴上了备用眼镜——镜片裂了条缝,用胶布粘着,模样有点滑稽。
他闻言,立刻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走到田大娘面前,一脸严肃:“田大姐!夫自保之道,首重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孙子曰:‘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又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面对那野猪精的冲撞,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当效仿流水之柔……”
田大娘听着这文绉绉一大串,眼神又开始发直,求助般地看向佟湘玉。
佟湘玉赶紧打圆场:“哎呀秀才!说人话!简单点!”
吕秀才被打断,也不恼,推了推粘着胶布的眼镜,努力用更直白的语言解释:“呃……就是……它冲过来,你别傻站着!赶紧往旁边闪!最好找棵树啊石头啊什么的绕圈圈!把它绕晕乎了!趁它晕乎,你再瞅准机会,给它眼睛或者鼻子来一下!稳准狠!明白?”
“绕圈圈?打鼻子眼睛?”田大娘琢磨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这个中!俺懂了!就跟俺们村撵不听话的倔驴一个理儿!”
她似乎找到了熟悉的领域,信心又回来了,重新握紧了手里的扫帚。
佟湘玉摇着团扇,笑眯眯地总结:“这就对了嘛!大姐,甭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甭管点穴掌法还是撵驴……呃,撵野猪的招数,好用就成!小郭,青橙,小贝,你们几个,赶紧把你们压箱底的、简单好用的闪避技巧和要害攻击的窍门,给田大姐好好讲讲!特别是小贝说的那几处软肋!”
“好嘞掌柜的!”郭芙蓉、吕青橙、莫小贝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同福客栈的大堂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热火朝天的“野猪防御速成班”。
郭芙蓉教田大娘如何利用扫帚的长度优势,像使长枪一样“刺”野猪的鼻子;
吕青橙则演示如何利用小巧的身法,在野猪冲撞时快速闪避到侧面,同时用扫帚柄戳击野猪相对脆弱的肋下或后腿连接处;
莫小贝更绝,直接让李大嘴搬来几捆干草,堆成个野猪形状,她亲自示范如何利用地形(比如绕着桌子跑),引诱“野猪”撞在硬物上晕头转向,然后趁机攻击其腹部要害。
白展堂偶尔插几句,指点一下步法的灵活转换。
祝无双和龙傲天则负责在旁边“喂招”,龙傲天还用他那机关术的巧思,用木头和绳索做了个简易的、能模拟野猪冲撞的“训练假猪”。
田大娘学得异常认真,汗水浸湿了她花哨的短褂。
她一遍遍地练习闪避、突刺、戳击。
动作虽然依旧带着庄稼人的笨拙和用力过猛,但那眼神里的专注和狠劲儿,却越来越像那么回事。
粗重的喘息声、扫帚破空声、木头假猪被戳中的“砰砰”声、还有众人的指点声,混杂在雨声里,充满了奇异的活力。
直播光幕也刷得飞快:
【战术总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绕,绕晕了就捅!精髓!】
【大娘这学习态度,比我考研还认真!瑞思拜!】
【李大嘴牌训练假猪: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感觉同福客栈可以开个‘乡村猛兽防御速成班’,生意绝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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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的胶布眼镜是今日最佳道具,没有之一!】
窗外的雨势,不知何时攀上了顶峰。
不再是淅淅沥沥,而是如同天河倒泻,万千银线疯狂地抽打着大地,织成一片混沌的白幕。
屋檐下的水帘连成了片,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天色昏沉如墨,只有偶尔撕裂乌云的闪电,短暂地映亮客栈内一张张专注的脸。
“成了!俺觉着俺成了!”田大娘猛地直起腰,抹了把脸上滚落的汗珠和不知何时溅上的雨水,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嗓子,盖过了雨声和训练假猪的哀鸣。
她手里那根饱经蹂躏的竹枝大扫帚,此刻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不再是笨拙的农具,倒像一杆初具锋芒的朴刀。
她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大堂门口那片被狂风吹得翻卷的雨帘,仿佛那后面就藏着那头拱了她家苞米地的“野猪精”。
“气势不错!”莫小贝赞了一句,小脸上满是兴奋,“大娘,记住感觉!就是那股子狠劲儿!还有要害!眼睛!鼻子!”
“中!俺记死了!”田大娘用力点头,双手紧握扫帚柄。
恰在此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瓦片碎裂的刺耳声响,猛地从客栈后院方向传来!
地面都似乎跟着震了一下!
“我的房顶!我的百年老瓦!”佟湘玉脸色瞬间煞白,发出一声心痛的尖叫,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白展堂身影一晃,快如鬼魅般已冲向后院门。
邢捕头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腰刀。
燕小六更是条件反射,“呜哩哇啦”地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唢呐,尖锐的声音在雨声和混乱中显得格外刺耳。
“哗擦!真有东西?!”白敬琪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向通往后院的小门,右手再次按上了腰间的左轮手枪柄。
吕青橙和吕青柠紧随其后,小脸上满是紧张和警惕。
郭芙蓉抄起了旁边的板凳,吕秀才则迅速躲到了柜台后面,嘴里念念有词:“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晏辰迅速在桌下点了几下,手腕上的微型光幕切换到了后院的监控画面。
画面晃动剧烈,雨水模糊,但隐约可见后院堆放杂物的棚子塌了一大片,一个庞大、黝黑、长着狰狞獠牙的影子在倒塌的木架和飞扬的茅草间暴躁地冲撞、低吼!
“是它!就是那畜生!化成灰俺也认得!”田大娘只看了一眼光幕,眼睛瞬间就红了,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豁出去的勇气直冲顶门。
她甚至没等众人反应,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乡土气息的怒吼:“狗日的野猪精!还俺苞米!!!”
话音才落,她已像一头发狂的母豹,双手高举起那根与她体型不甚相称的大扫帚,不管不顾地朝着通往后院的小门猛冲过去!
那气势,一往无前,仿佛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
“大姐!别冲动!”白展堂刚探明情况退回来,想阻止已经晚了。
“放着我来!”祝无双惊呼,想施展轻功阻拦。
“大娘危险!”郭芙蓉和莫小贝同时喊道。
但田大娘的速度,在极致的愤怒和刚刚被点燃的“战斗意志”驱动下,竟快得惊人!
她一头撞开虚掩的小门,冲进了那片白茫茫的、狂暴的雨幕之中!
后院已是一片狼藉。
杂物棚塌了半边,断裂的木梁、散乱的茅草、破碎的瓦罐浸泡在浑浊的泥水里。
一头体型壮硕如小牛犊、浑身钢针般黑毛、獠牙外翻的野猪,正暴躁地用头撞击着剩下半截的棚柱,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一双赤红的小眼睛在雨水中闪烁着凶光。
显然,是这暴风雨摧毁了它某个栖身的巢穴,让它狂性大发,又撞塌了同福客栈的棚子。
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般抽打在田大娘脸上、身上,瞬间浇透了她单薄的短褂。
狂风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但当她看到那头在废墟中肆虐、仿佛噩梦具现化的野猪时,刚才在堂内被莫小贝、郭芙蓉、吕青橙反复灌输的那些技巧、那些要害部位、那股子“狠劲儿”,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在她脑海里炸开!
恐惧被更强烈的愤怒和守护家园的执念压倒。
“啊——!”田大娘再次发出一声嘶吼,不是恐惧,而是冲锋的号角!
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赤红的小眼睛猛地锁定了田大娘这个“入侵者”。
它放弃了撞柱子,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后蹄在泥水里猛地一蹬,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的黑色巨箭,裹挟着泥浆和雨水,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田大娘猛冲过来!
那两根弯曲锋利的獠牙,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死亡的白光!
“躲开!”后院门口,挤在一起的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白展堂、祝无双、郭芙蓉、莫小贝几乎同时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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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琪的手枪已拔出一半!
危急关头!
田大娘没有像以前那样吓得腿软或闭眼等死。
她脑子里只剩下莫小贝清脆的声音:“它冲起来猛?那就别跟它硬顶,得闪开!”
还有吕秀才粘着胶布的眼镜后那急切的眼神:“往旁边闪!找东西绕!”
求生的本能和刚刚学到的“知识”瞬间融合!
只见田大娘在野猪即将撞上的前一刻,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扑!
不是优雅的滑步,而是庄稼人扑倒躲避冰雹时那种最狼狈也最实用的姿势!
整个人重重地砸进旁边泥泞的菜畦里,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
轰!
野猪庞大的身躯带着恐怖的动能,几乎是擦着田大娘的后背冲了过去,一头撞在她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一棵碗口粗的枣树上!
咔嚓!
树身剧烈摇晃,树叶混着雨水哗啦啦落下。
就是现在!
田大娘甚至顾不上满嘴的泥水,在泥地里就势一个翻滚,双手死死攥着扫帚,如同郭芙蓉教的“刺”字诀,又带着吕青橙演示的“戳”击连接处的狠劲,更融入了莫小贝强调的“要害”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