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闯入那黑暗雾气屏障，张小凡便感觉仿佛坠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界的星光、声音、乃至空间的稳定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死寂与混乱。浓郁的黑暗并非单纯的无光，而是某种活着的、粘稠的负面能量，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护体混沌之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更有无数破碎的星辰法则碎片与怨念混杂其中，形成无形的精神风暴，不断冲击着他的识海。

寻常化神修士在此，恐怕支撑不过一时三刻，便会被这无孔不入的侵蚀与混乱法则撕碎神魂。

但张小凡不同。混沌之力乃万法之始，亦是万法之终。这足以让同阶修士陨落的恐怖环境，对他而言，虽感压力，却更像是一剂猛药，不断刺激、锤炼着他的混沌元神雏形。他周身的灰色混沌光晕稳定地流转着，将侵袭而来的黑暗能量与法则碎片尽数碾磨、分解、吸收，转化为滋养自身的养分。他的混沌之道，在这极致的对立与混乱中，反而显得更加纯粹与活跃。

他循着怀中龙纹晶石那愈发灼热的指引，以及自身混沌元神对能量源头的本能感应，在无尽的黑暗中急速穿行。四周不时有被黑暗彻底污染的星辰碎片如同鬼魅般撞来，尚未近身，便被混沌之力悄然瓦解。

越往深处，那吞噬一切的吸力越发强大，黑暗也越发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同时，一股古老、悲怆、却又带着一丝不屈狂暴的龙威，也越来越清晰地从核心处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的光芒。

那并非星辉，而是一种黯淡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金红色光芒，在一片绝对的黑暗中顽强地闪烁着。光芒的来源，正是张小凡之前隐约感知到的那座古老祭坛！

祭坛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的暗色材质筑成，庞大无比，其上刻满了与星辰阁风格迥异、却更加古老玄奥的星辰符文。此刻，祭坛正在缓缓运转，无数道黑暗雾气如同触手般从深渊各处汇聚而来，注入祭坛底部。而祭坛的顶端，悬浮着一物，正是那与龙纹晶石形状酷似、放大了无数倍的——星辰核心！

不，更准确地说，那并非纯粹的星辰核心！

那是一颗约莫房屋大小、通体呈现暗金色、表面布满了天然龙鳞状纹路的奇异晶体！晶体内部，仿佛封印着一道不断挣扎、咆哮的五爪金龙虚影！而那弥漫四周、污染星海的黑暗雾气，其源头，正是从这颗龙鳞星核的数道裂缝中渗透出来的！一股冰冷、邪恶、与张小凡手中暗寂之核同源，却又更加阴险狡诈的虚无意志，正盘踞在星核之上，不断抽取着金龙虚影的力量，并以其为媒介，污染着整个星辰海！

“原来如此！”张小凡瞬间明悟。

这星殒之渊的核心，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一处封印之地！封印的，正是这颗蕴含了太古金龙部分本源与神魂的“龙魂星核”！而那虚无势力，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找到了这处封印的薄弱点，以其邪恶力量侵蚀星核，使其从镇压虚无的宝物，变成了散播虚无的源头！星辰阁世代守护此地，恐怕就是为了维持这封印，却不想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