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晚晚手里的野菜,是几棵小荠菜,冻得都蔫了,可晚晚还紧紧攥着,像是握着什么宝贝。
“傻孩子,”林砚擦了擦她的眼泪,声音放得很轻,“阿爹不用野菜,阿爹只要晚晚好好的,就有力气了。”
晚晚靠在他怀里,渐渐不哭了,小手抓着他的衣角:“阿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林砚把她抱得更紧,“阿爹永远不会不要晚晚。”
外面的雪还在下,木屋里却因为两个人的体温,渐渐有了点暖意。
林砚抱着晚晚坐了一会儿,等她不发抖了,才抱着她往回走。
晚晚靠在他肩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晚”字纸。
快到村口时,看见张婶和几个邻居举着松明火把在等。
看见他们,张婶赶紧跑过来:“可算找着了!担心死我们了!”
“多谢张婶,多谢大家。”林砚喘着气,把晚晚抱得更稳。
“谢啥,”张婶把一个热粥罐递给他,“我熬了点玉米粥,你给晚晚暖暖身子。赶紧回家吧,屋里我给你们生了火。”
回到家,屋里果然暖烘烘的,灶房里的锅里还温着粥。
林砚把晚晚放在炕上,给她脱了湿透的棉袄,换上干净的小褂子,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晚晚醒了,看见锅里的粥,眼睛亮了亮,却还是先把手里的“晚”字纸递给林砚:“阿爹,字没丢。”
林砚接过纸,心里一暖,把粥盛出来,吹凉了喂给晚晚。
晚晚小口喝着粥,忽然说:“阿爹,今天没看到月亮。”
“明天看,”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明天阿爹不出去,陪晚晚看月亮,还教晚晚写‘月’字,好不好?”
晚晚乖乖点头,喝了小半碗粥,又靠在林砚怀里睡着了。
林砚坐在炕边,看着她的睡颜,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晚”字纸——纸虽然破了,可上面的笔画,却像是刻在了他心里。
窗外的雪还没停,风却好像没那么烈了。
林砚知道,明天可能还得去搬石料,可能还会被管事刁难,日子还是会苦。
可只要怀里的小家伙在,只要能听见她喊“阿爹”,能看着她拿着炭条歪歪扭扭地写字,再苦的日子,好像也能熬过去。
他把那张“晚”字纸叠好,放进贴身的衣兜里,又给晚晚掖了掖被角。
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晚晚的脸上,小家伙的嘴角轻轻翘了翘,像是又在梦里看见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