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台上狼藉的景象，以及那三个光芒黯淡、明显受损的阵基，脸色沉了下来。他走上前，手指快速在三个单元上拂过，感知着其中残留的混乱能量和新增的损伤，尤其是看到陆明自行设计的那个“阻尼节点”处有明显的能量过载烧灼痕迹时，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陆明。

“你改动原阵结构了？”吴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压力已然降临。

陆明心中坦然，知道隐瞒无用，也无须隐瞒，恭敬答道：“是，老师。因部件残损，原有联结方案已不适用，弟子根据现有条件，自行设计了一套联结与平衡方案，方才得以初步联动。只是……弟子学艺不精，未能预判后续动态变化，导致能量失衡，请老师责罚。”

“自行设计？”吴涯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被更深的审视取代。他再次仔细检查了那几个被改动和新增的节点，尤其是那个烧灼的阻尼节点，半晌没有说话。

炼器间的动静也引来了外面一些弟子的注意。几个正在附近忙碌的弟子好奇地探头张望，看到台上失败的阵基和面色严肃的吴长老，以及站在一旁的新晋核心弟子陆明，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看，炸了？”

“好像是陆师弟修复那个‘小五行轮转阵’出问题了。”

“啧啧，果然复合阵法没那么简单，才入门就敢碰这个，有点好高骛远了吧？”

“吴长老好像很不高兴……”

这些议论声虽小，但如何能逃过吴涯和陆明的耳朵。

吴涯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门外，那些窃窃私语的弟子立刻噤若寒蝉，缩回头去。他重新看向陆明，语气依旧严厉：“可知错在何处？”

陆明沉吟片刻，冷静分析道：“弟子之错，其一在于对复合阵法动态运行规律理解不足，推演未能涵盖所有变量，尤其是不同属性能量在特定循环下可能产生的‘共振’或‘叠加’效应。其二，在于对新设计的节点结构过于自信，未能预留足够的冗余和安全缓冲。其三，启动后监控不足，未能第一时间发现能量异常增长的苗头并及时干预。”

他没有推诿责任，也没有强调客观材料限制，而是直指自身在认知、设计和操作上的不足。

听到陆明条理清晰、切中要害的自我剖析，吴涯眼中严厉之色稍缓，但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分析得倒还算到位。阵道一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尤其是复合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以为是在优化，殊不知可能已埋下祸根！上古流传下来的经典结构，皆是经过无数先贤千锤百炼，其稳定性、安全性自有其道理！岂是你能随意篡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