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阅读”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拿着玉简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玉简边缘。

良久，他放下玉简，抬眼看向陆明，目光锐利如刀：“你认为，阵法的‘活’，在于介入能量自身的矛盾？”

“弟子以为，或许这是一种可能的方向。”陆明不卑不亢地回答，“纯粹的防御与平衡有其极限，若能洞悉能量运行的内在机理，或可以巧破力，四两拨千斤。”

“四两拨千斤……”吴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说得轻巧！能量脉络瞬息万变，冲突节点隐于无形，稍有不慎，介入不成，反遭反噬，便是万劫不复！你以为这是孩童游戏？”

“弟子明白其中风险。”陆明坦然道，“但弟子在阵法崩溃前捕捉到的景象，以及老师抚平地脉的手段，让弟子觉得，此路或许可行。关键在于，如何更精准地‘感知’脉络，以及如何更精妙地‘介入’。”

吴涯盯着他，半晌，忽然哼了一声：“胆子不小，想法……倒也还算有点意思。比你之前那个只会照搬经典、修修补补的‘自适应’雏形，总算多了点阵法师该有的灵性。”

这算是……变相的认可？

陆明心中微动。

吴涯站起身，在洞府内踱了两步，缓缓道：“上古‘活阵’，之所以能应时而变，生生不息，核心便在于其能与天地能量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与交互，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欺骗’或‘引导’天地法则。你所说的‘介入矛盾’，不过是其中一种较为凶险的应用罢了。”

他停下脚步，看向陆明：“你可知，为何阵法师如此重视‘神识’？”

“神识强大，可感知更细微的能量变化，操控更精密的阵法结构。”陆明回答。

“没错，但不止于此。”吴涯目光深邃，“强大的神识，更是沟通天地、理解能量本质的桥梁。真正的阵法大师，布阵之时，神识便已融入阵法，与周遭天地能量同呼吸，共脉动。阵，便是其意志的延伸。如此，方能做到如臂使指，方能在那电光火石间，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契机’，完成你所说的那种‘介入’。”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