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到了北大荒,咱们用它换些种子。"
杨怀喜颤抖着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着断裂处锋利的边缘。
那是多年前一位老妇人临终前硬塞给他的谢礼,当时他执意不肯收,却拗不过老人的坚持。
此刻玉佩冰凉的触感传来,竟让他想起老人离世前满是感激的眼神。
"咱不干那个见不得光的买卖了。"
豆儿的声音坚定如铁。
"咱光明正大地救死扶伤,让每味药都能救人,而不是害人。"
她握紧杨怀喜的手,像是握住了两人的未来。
"等卫生所建起来,咱们要在门口挂个最大的匾额,就写'悬壶济世'四个烫金大字!"
杨怀喜重重地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笑出了声。
这笑声惊飞了梁上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豆儿清脆的笑声,在破旧的药铺里回荡。
月光越发清亮,洒在三人身上,照亮了地上散落的药材——那些被踩碎的枸杞、折断的桂枝。
仿佛都在这一刻重获新生,等待着在北大荒的土地上,绽放出更灿烂的光芒。
王建国望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悬了整夜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油灯在夜风里明明灭灭,却将杨怀喜眼角的泪痕与豆儿泛红的眼眶照得清晰。
这一幕让他想起公社里老老少少围坐在谷场,盼着卫生所建成时的殷切目光。
他伸手抹了把脸,胡茬扎得掌心发痒,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齿。
"杨兄弟,豆儿兄弟。"
他的声音带着北大荒特有的粗粝,却裹着暖意。
"建业村虽说在地图上就针尖大的点儿,可那儿的乡亲都是实心眼儿。"
他蹲下身,随手捡起块碎瓷片在地上划拉。
"村口老井旁有棵三人合抱的老榆树,树下常年坐着晒太阳的大爷们,见着生面孔能追着问十里路。”
“但只要知道你是来瞧病的大夫,保管把自家腌的酸菜、晒的地瓜干全塞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