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审王福来时,他正用指甲抠挖审讯椅的铁栏,指缝里掉出纸浆:「淑兰说星星需要七个干爹,每个干爹的血能让娃娃长一岁……」他突然盯着我身后笑,「你看,第五个干爹来了。」
监控录像显示,当时审讯室只有我和王福来,但他的眼球反光里映着个穿蓝布衫的娃娃,娃娃的黑瓜子眼睛正在转动,瓜子表面的白膜褪成血色,露出瞳孔里的我。
当晚女儿突发高烧,我在她枕边发现颗黑瓜子,瓜子上用血丝写着「爸爸」。儿科病房的监控拍到诡异画面: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个穿蓝布衫的「护士」给女儿量体温,「护士」的脸被娃娃头套遮住,手背上缠着纸扎绳,绳头系着我家钥匙。
老周的尸体在造纸厂碎浆机里被发现,他的右手攥着半块娃娃脸,左胸插着把纸扎刀,刀刃上粘着带毛囊的皮肤——那是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碎浆池里漂着七只纸扎风筝,每只风筝都用胎衣当线,胎衣上的脐带还连着黑瓜子。
我在女儿的纸扎风筝里找到本日记,老周用带血的指甲写着:「王福来让我扎七个娃娃,每个娃娃的眼睛要用活人的瞳孔。他说淑兰的胎儿被扔进碎浆机,要拿七个孩子的眼睛赔……」最后一页画着个被碎浆机绞碎的婴儿,婴儿手腕戴着桃核手链,手链上的「囚」字裂开,露出里面的「杀」。
中元节凌晨,纸扎村的晒架突然起火。我带着防化部队冲进火场,看见无数纸人在火中扭曲成婴儿形状,它们的眼窝淌着蜡油,蜡油凝结成黑瓜子的模样。女儿的蓝布衫挂在树梢,衣领里掉出份DNA报告:「陈默,你与1998年引产胎儿的父权概率为99.99%」。
「爸爸,星星在等你。」女儿的声音从火场中央传来,我看见她坐在个巨大的纸扎娃娃身上,娃娃的肚子剖开着,里面露出半具婴儿尸体,尸体右腕戴着我的桃核手链。女儿的眼睛变成了黑瓜子,瓜子表面映着造纸厂的旧影像:王福来将啼哭的婴儿扔进碎浆机,婴儿的手指勾住了我的白大褂纽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王福来在拘留所咬舌自尽前,往我兜里塞了颗黑瓜子,瓜子里藏着段记忆:1998年7月15日,我在镇医院实习,负责给难产的陈淑兰推镇静剂。她抓着我的手腕喊「救我的星星」,而我袖口里掉出的,正是那个六指婴儿的桃核手链。
「你当年把胎儿扔进碎浆机,」张教授举着物证袋,里面是我白大褂的纽扣,「淑兰用最后一口气把孩子的魂封在纸里,现在他要借你女儿的身体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