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院诡事

沈清歌颈间的符咒突然迸出血光,那些怨灵发出凄厉哀嚎。林秋白摸出手术刀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沈清歌眉心:"以血为引,诸邪退散!"这是他幼时在龙虎山道观偷学的禁术。

晨雾散尽时,废墟中只剩焦黑的梁柱。没人看见沈世昌抱着女儿的尸体走进火海,更没人注意乱葬岗新添的坟茔前,插着三支染血的银针。当秋雨再度落下时,泥土里渗出暗红色的血水,渐渐汇成符咒的形状。林秋白的手按在太平间铁门上,寒意顺着掌心渗入骨髓。生锈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沈小荷青紫的脚踝正悬在停尸床边缘晃动。

"叮——"银质十字架从护士服领口滑出,撞在铁床架上发出清响。林秋白突然想起日间验尸时,这枚十字架分明被院长收走了。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衬衫,他看见尸体的手指正在血泊中缓慢屈伸。

"救..."沙哑的喉音在密闭空间产生诡异回响,沈小荷凹陷的眼窝突然转向他所在的方向。林秋白倒退时撞翻了器械推车,手术钳叮叮当当滚落一地。黑暗中响起湿哒哒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正从冰柜深处爬出来。

在中药铺二楼的藏书阁,林秋白借着月光翻阅《祝由十三科》。泛黄的宣纸上画着人首蛇身的怪物,批注写着"借命需取七窍血"。窗外忽然飘来纸钱,他推开雕花木窗,看见送葬队伍抬着朱漆棺材经过——棺盖上用金粉画着蜘蛛状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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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诡异的是送葬人,他们都穿着民国十六年的条纹病号服,脸上蒙着焦黑的纱布。队伍末尾的老妇人突然转头,烧融的五官扭曲成可怖的笑容。林秋白猛地关窗,发现书页间的蜘蛛符咒正渗出暗红血珠。林秋白捏着三寸银针的手在发抖。沈清歌旗袍盘扣里掉出的针灸包上,分明烙着龙虎山天师府的雷纹——这正是他当年逃离道观时,偷走的那套镇魂针。

"你师父清虚子是我生父。"沈清歌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腕间银铃碎成齑粉,"七年前他为我改命,将镇魂针埋进任督二脉,这才瞒过献祭阵法。"

地下祭室的蜡烛突然变成幽绿色,沈世昌捧着青铜鼎癫狂大笑:"当年火灾烧死了二十四个阴时生人,偏巧少了个祭品。"鼎中浮出张焦黑的助产士照片,"多亏这位林婉茹女士,抱着新生儿冲进火场..."

林秋白如遭雷击。母亲失踪那年,他曾在灰烬里捡到半枚银针。

沈清歌脖颈的符咒突然爆裂,二十三条血线从她心口射出,与废墟中的怨灵相连。林秋白终于看懂院长办公室的星象图——七年前的血月凌日,本该是百年难遇的破阵时机。

"你母亲抱着刚出生的清歌葬身火海,造就了最完美的纯阴体。"沈世昌的桃木剑刺穿林秋白肩膀,"每七年用至亲之血浇灌,才能维持续命阵..."

沈清歌发出非人的尖啸,那些血线突然调转方向缠住沈世昌。林秋白趁机将镇魂针刺入她百会穴,古籍残页从旗袍夹层飘落:"借尸还魂者,需至阳心血破局"。林秋白握紧手术刀扎向心口时,看见清歌眼底泛起金光。她竟徒手扯断铁链,天师府雷法在掌心凝聚:"师兄,该醒醒了。"

沈世昌的身体突然爬满符咒,七窍中钻出焦黑的手臂——正是当年被他生祭的二十三人。怨灵撕咬中,他怀表里掉出半张婚照,新娘赫然是林婉茹。

"娘用祝由术把我魂魄封在死胎,等的就是今天。"沈清歌的乌发瞬间雪白,地下祭坛开始崩塌。她将染血银针拍进林秋白眉心,自己却走进燃烧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