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刘乾吧?”他说。
我点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死?”
“不是因为他做错了。”
“是因为他曾试图‘做对’。”
**
我一时语塞。
他继续说:“你也别太相信你现在还能调查。你觉得你活着,是因为你聪明、努力?”
“不。”他抬头看我,“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被系统‘识别失败’。”
“等哪天你也变成他们眼中的‘逻辑异物’,你会像我现在这样。”
“你会发现,没人能救你。”
“你能做的,只有闭嘴。”
**
我拿出随身笔记本,把这句话记下。
那天夜里,我在墙角看着他坐着,坐着——最后就那么滑下去,头靠在污水桶边,眼睛睁着。
像是睡着了。
可我知道他不是睡着了。
他再也不会醒了。
我跑去叫人,带他去厂医室。
厂医说:“这不是工伤。”
“他死了。”
“但不是死在岗位上。”
“也没有出血,没有明显躯体损伤。”
“而且系统记录显示,他并未申请急救。”
“所以这不是事故,也不是猝死。”
“从系统视角——他‘自然离线’。”
**
我当场怒吼:“你管这叫‘自然离线’?!”
“你是人吗?”
厂医看着我,面无表情:“我是系统医疗接口执行员。我的职责,是依据指令处理可记录性伤害。”
“而这个人,没有发出任何伤害请求。”
“他没有呼救。”
“所以他不需要被处理。”
**
我跑出去吐了一地。
整整一天,我都没法吃饭。
阿妹在中午休息时找我,把一张折起的小纸条递到我手上。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