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的塑料门帘缠着五色符纸,柜台后干瘦男人正在数叠黄表纸。
当殷尘故意将钱包“不小心”掉在柜台,纸币上印着的防伪金线让老板瞳孔猛然收缩——那些金线在灵视余韵中,正泛着只有他可见的淡淡青光。
“两瓶矿泉水二十。”老板的指甲缝沾着纸灰,货架上的蜡烛全是三寸长短的白事规格。
殷尘数钱时刻意露出腕间桃木珠,果然瞥见对方偷瞄珠串上那道裂纹时的颤抖。
沈灵突然轻叩玻璃柜:“要一包朱砂。”她指尖点着的分明是袋装跳跳糖,老板却像被烫到般缩手。
货架深处传来瓷器碰撞声,殷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种熟悉的灼痛感再度袭来——灵视之眼正在自发苏醒。
当老板弯腰取货时,殷尘终于看清他后颈的真相:衣领下根本不是皮肤,而是层层叠叠的符纸,最外层那张正在缓慢燃烧,灰烬里浮现出半张女人的脸。
货架上跳跳糖包装在殷尘的视野里熔化成流动的咒文,他瞳孔深处浮现金色涟漪。
灵视之眼彻底睁开的刹那,张老板后颈燃烧的符纸突然爆出火星,灰烬中那张女人脸孔发出无声尖啸。
"丙寅年七月十五的往生符。"殷尘的声线带着金属震颤的回音,视网膜开始渗血,"用尸油写的赦罪文——"剧烈的刺痛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黑暗降临前最后的画面,是货架深处陶罐里蜷缩的婴孩骸骨。
沈灵及时扶住踉跄的殷尘,掌心触到他后背渗出的冷汗。
学者从对方肌肉的细微震颤读懂了暗示,突然指着柜台角落的青铜铃铛:"汉代辟邪铃?
这品相够得上三级文物了。"
张老板蜡黄的脸瞬间惨白,正要扑向铃铛,殷尘闭着眼精准扣住他手腕。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反而异常清晰,他嗅到对方袖口飘出的腐朽气息——那是殡仪馆冷柜特有的味道。
"每张往生符能维持七天。"殷尘故意让桃木珠滑过老板颤抖的脉搏,木珠裂纹处渗出细碎金光,"您后颈那张,还剩三小时就该补新符了吧?"货架深处传来陶罐翻倒的响动,某种粘稠液体正顺着地板缝隙蔓延。
沈灵突然将防狼喷雾拍在柜台,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锐利:"或者我们可以聊聊村西头那口被封的井。"她说话时脚尖始终对着门口,这是两人约定的危险信号——有第三双湿漉漉的脚印正在门帘外徘徊。
张老板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干瘪胸腔里传出两个重叠的声音:"外乡人根本不懂..."他后颈符纸燃起幽蓝火焰,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黄褐色的纸浆层。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