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最深处还有块双面甲骨,上面记载着......"
他们的影子在朝阳里突然重叠成完整的圆。
三百米外的福利院突然传来晨读声,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正踮脚擦拭彩色玻璃,她手中的抹布闪过转瞬即逝的藤蔓纹路。
林阿满摸到裤兜里多出的山茱萸种子时,听见围墙里飘出带着笑意的童谣,某个稚嫩的声音正在反复唱诵"阿满叔叔捡到宝"。
(接上文)
晨雾还未散尽,福利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就被撞得哐当作响。
十几个孩子赤着脚从二楼宿舍冲下来,沾着颜料的小手在水泥地上印出彩虹似的足迹。
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跑得太急,左脚拖鞋飞进了冬青丛里。
"阿满叔叔!"她扑进林阿满怀里时,后颈的胎记突然闪过藤蔓状纹路。
林阿满下意识摸向裤兜里的山茱萸种子,却触到孩子们塞来的纸星星——糖纸折成的星辰还带着体温,让他想起昨夜青铜树上二十八宿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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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在台阶上被挤掉了发簪。
她看着瘸腿男人淹没在彩色毛衣的海洋里,突然发现墙角那株枯死的石榴树抽出了新芽。
露珠顺着叶片滚落,竟在她掌心映出青铜树年轮的纹路。
"您的镜子..."扎羊角辫的女孩拽她衣袖,沾着蜡笔屑的手指指向铁门。
那枚裂开的铜镜胸针正在晨光中缓慢愈合,嵌在裂缝里的山茱萸果实渗出琥珀色汁液,在水泥地上绘出甲骨文里的"归"字。
李教授的惊呼从二楼档案室传来时,林阿满正被孩子们簇拥着参观新画的黑板报。
彩色粉笔描绘的青铜树占满整面墙,树冠上挂着用易拉罐环串成的铜镜。
戴眼镜的小男孩神秘兮兮地扯他衣角:"上周刮台风,我们在阁楼找到本会发光的书......"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轻微震颤。
林阿满右腿的疤痕传来灼烧感,他看见黑板报上的青铜树正在渗出青紫色汁液。
孩子们的笑声突然变得空灵,某个瞬间竟与镜渊里十万铜镜的嗡鸣声重叠。
"当心!"苏明月的声音裹着薄荷香撞散幻象。
她扶住踉跄的林阿满时,胸针里弹出的山茱萸藤蔓已经缠住两人手腕。
孩子们却像什么都没察觉,依然叽叽喳喳地指着黑板报:"阿满叔叔你看,这是我们给你画的勋章!"
血色夕阳浸透福利院食堂的玻璃窗时,李教授终于从故纸堆里抬起头。
他的眼镜片上倒映着半本《殷墟卜辞研究》,泛黄的扉页夹着片青铜锈化的树叶。"建木之实,"他用镊子夹起山茱萸种子对着台灯,"《山海经》说这种子能贯通三界,但需要......"
炒菜的香气打断了考古学家的喃喃自语。
林阿满系着围裙在灶台前颠勺,二十三个餐盘在长桌上摆成星宿图案。
苏明月给最小的孩子擦嘴时,发现她嘴角的饭粒正诡异地聚成微型铜镜。
当月光爬上阁楼的老式座钟,林阿满在储物间找到了孩子们说的"会发光的书"。
覆盖其上的蜘蛛网在触及他指尖时瞬间汽化,露出封面处用朱砂描绘的饕餮纹。
翻开扉页的刹那,福利院所有玻璃窗同时映出青铜树的虚影。
"原来你在这里。"苏明月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