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耳后疤痕的温度骤然攀升,她看见东河对岸的晨雾中,某个佝偻身影正用长柄伞尖在码头地面刻画符号。
自由女神像眼窝里积蓄的雨水突然变成血红色,当第十一滴血雨坠入河面时,所有监控屏幕同时映出一双布满符文的苍老手掌。
第十一滴血雨在河面漾开的涟漪还未消散,艾琳耳后的灼痛突然被某种冰凉触感抚平。
她猛然转身,发现渡轮栈桥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戴着褪色报童帽的老者正用伞尖挑起她急救包垂落的听诊器,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精准按在银盘中央。
“圣乔治屠龙纹章的反写体。”老者带着英式口音,声音里夹杂着铁锈味,伞尖在潮湿地面划出三道交错的弧线。
那些水痕突然泛起幽蓝荧光,与托马斯机械臂熄灭的能源核心产生共振,“你们毁掉的祭坛,不过是恶魔的指甲盖。”
威廉神父的法衣电路发出尖锐蜂鸣,监控画面中维多利亚时代的煤气灯与LED路灯正在诡异重叠。
卡特捏着镊子的手突然颤抖,气化晶体在老者报童帽檐擦过的瞬间重新凝结成六棱柱。
“1944年伦敦大轰炸时,我在圣保罗大教堂废墟里见过类似的结构。”老者从呢绒大衣内袋掏出怀表,表盘背面蚀刻的蝎尾纹与羊皮纸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托马斯突然将艾琳拽到身后,机械臂的合金关节发出蓄能声响。
老者却将伞尖指向自由女神像正在渗血的冠冕,浑浊眼珠倒映着青铜表面流动的绿锈:“想知道为什么献祭必须用急诊科医生的心脏?”他枯槁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左胸,掏出的却不是心脏——一团缠绕着荧光线路的齿轮组正在搏动,“因为你们是现世最接近守门人的存在。”
河风卷着血雨掠过艾琳的睫毛,她看见老者脖颈处隐约浮现的条形码在皮下蠕动。
卡特的放大镜碎片突然悬浮在空中,拼合成中世纪星象图的模样。
“带我去圣文森特古堡,我就告诉你们怎么解开永生程序的诅咒。”老者话音刚落,托马斯锁骨处的暗金电路突然暴起,化作荆棘锁链缠住他的咽喉。
“不能信他!”威廉神父的圣经内页无风自动,泛黄纸张显现出与老者怀表相同的蝎尾纹,“1918年西班牙流感期间的档案记载……”
艾琳的指尖触碰到弟弟纽扣上浮现的温热。
渡轮汽笛第五次撕裂晨雾时,她看见老者伞尖在地面画出的符号正吞噬血雨生长,逐渐形成弟弟临终前瞳孔里最后定格的图案。
“古堡地下有什么?”她按住托马斯即将发射脉冲的机械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