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漫天飞舞的案卷残片中,看见二十年前的火灾现场正与此刻重叠——同样的暴雨,同样的警局台阶,同样在蒸发的水雾里扭曲的三个时空重影。
当技术员终于切断电源,陈默发现自己攥着那枚冷冻芯片跌坐在证物室角落。
周小棠安静地昏倒在数据流废墟里,后颈接口处插着半截烧焦的存储卡。
许冰的黑绸手套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机械骨骼闪烁的冷光,而她脚边躺着个1997年产的老式投影仪——正是昨夜实验室用来制造赵明城全息幻象的设备。
暴雨渐歇时,陈默的战术目镜突然收到陌生频段的加密文件。
全息投影在雨水中徐徐展开:周正阳书房那条被抹去的密道尽头,冷冻着枚与他手中完全相同的记忆芯片。
文件署名处跳动着孙教授的电子印章,而印章图案正是周小棠虹膜里那些循环播放的记忆碎片。
警局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陈默快速将芯片塞回内袋。
金属棱角隔着衬衫刺痛心脏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昨夜赵明城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
当他望向窗外破晓的天光时,积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分裂成三个不同年代的重影——1985年刚入职的警员,2007年追查悬案的刑警,以及此刻站在记忆迷雾中的自己。
证物室挂钟发出齿轮卡壳的声响,陈默看着秒针在1997与2023年间来回跳动。
小主,
他知道当钟摆最终停歇时,那些被量子场扭曲的真相,终将如周小棠掌心的纳米冰花般,在阳光下暴露出最精密的谎言结构。
陈默的手指悬在量子通讯器上方三毫米处,孙教授的电子名片在视网膜投影中泛着幽蓝。
证物室的挂钟突然发出齿轮逆转的金属摩擦声,1997年的证物盒渗出冰晶,在阳光折射下形成周正阳办公室的立体投影。
"我需要脑神经学第七实验室的权限密钥。"陈默对着战术目镜低语,余光瞥见周小棠正在摆弄证物柜渗出的冰晶。
那些六边形晶体在她掌心重组为微型量子计算机,投影出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的灰烬图谱。
孙教授赶到时带着台古董级记忆解码仪,青铜外壳上布满量子刻蚀纹路。"记忆就像全息碎片。"他调试着神经连接器,实验室的环状投影墙突然亮起,"但量子纠缠会在海马体留下刻痕。"周小棠后颈的芯片接口突然喷射出数据流,在空气中编织成记忆回廊。
数百个记忆画面在旋转的量子场中闪烁。
陈默看到林雪焚烧文件的场景突然分裂成三个版本——某个画面里真丝睡袍上的牡丹刺绣变成电子回路,另一个画面中壁炉火焰呈现出反重力悬浮状态。
孙教授的瞳孔在特制镜片后收缩成竖线:"她的记忆区存在纳米刻蚀痕迹,就像...被人用分子刀修改过电路板。"
实验室的温度骤降五度。
陈默摸到口袋里的冷冻芯片,金属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孙教授的电子签名。
当他抬头想询问时,却发现投影墙上的某个记忆碎片里,二十年前的自己正站在周正阳书房密道前,手里攥着同样的芯片。
"有趣。"孙教授突然将解码仪切换到时空频段,仪器发出类似骨笛的嗡鸣,"这些波动频率与1997年警局地下防空洞的量子场完全吻合。"他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挂着的老式警用装备——正是证物室那些渗冰晶的金属盒里缺失的编号97 - 7A物件。
周小棠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的笑声,她的虹膜投影出警局建筑的三维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