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到模型地下三十米处亮起红点，坐标正是当年周正阳主持建造的量子对撞机遗址。

孙教授猛地扯开领口，锁骨处的芯片接口正在吸收周小棠瞳孔射出的蓝光。

"许小姐的解剖刀或许能解答这个。"孙教授将冰晶样本放入质谱仪，屏幕上跳动的分子结构突然重组为殡仪馆的立体地图，"听说她最近处理过三具植入量子芯片的尸体？"

陈默在停尸间找到许冰时，她正在用液氮清洗机械手指。

冷雾中浮现出赵明城心脏残片的全息投影，那些断裂的血管纹路与警局建筑图纸上的密道惊人相似。"记忆刻录需要载体。"许冰的声带发出齿轮转动的杂音，解剖刀突然指向陈默胸口，"就像你的战术背心里藏着两个时空的温度差。"

当陈默掏出那枚冷冻芯片时，停尸间的照明突然切换成暗红色。

许冰身后的尸柜自动滑开，露出里面二十年前的警用服务器，硬盘指示灯与芯片的量子波动形成共振。

陈默突然意识到，服务器散热口吹出的风带着书房密道特有的霉味。

"你父亲..."陈默刚开口，许冰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服务器接口。

数据洪流在空气中爆开，化作周正阳未完成的记忆编码方程式。

陈默看到某个参数栏里填着自己的警号，而时间戳显示的是他加入警队前三个月。

刺耳的电话铃突然撕裂数据流。

许冰盯着来电显示的乱码数字，黑色绸缎手套下的机械骨骼发出过载的滋滋声。

她后退时撞翻了实验台上的骨灰盒，纳米级的灰烬在量子场中重组为蒙面人轮廓——那人指缝间夹着的黑色羽毛正往下滴落腥咸液体。

陈默弯腰查看翻倒的骨灰盒时，通风管道突然涌入咸涩海风。

等他再抬头，许冰已经消失在暗门后，实验台上只余半片带着鱼腥味的黑色羽毛。

当他用镊子夹起羽毛时，警用通讯器突然收到孙教授传来的加密文件——周小棠的脑神经图谱上，某个记忆节点的纹路与羽毛的鳞状结构完全一致。

回到证物室已是深夜。

陈默将羽毛封入量子密封罐时，罐体表面突然浮现赵明城的面容。

当他伸手触碰的瞬间，1997年的咖啡罐渗出液体，在金属台面勾勒出蒙面人持枪的剪影。

剪影手腕处的反光，竟与孙教授的怀表链如出一辙。

暴雨再次倾泻而下，陈默在证物柜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三个自己——1985年那个正在封存周正阳失踪案卷宗，2007年那个在火灾现场捡到机械心脏残片，以及此刻站在时空裂缝边缘的自己。

当雷鸣震落天花板积灰时，他看见那些尘埃在红色警报灯里组成了黑色羽毛的形状。

密封罐里的羽毛突然竖立如刀锋，在防弹玻璃内壁刻下串二进制代码。

陈默的战术目镜自动破译出结果时，心脏几乎停跳——那竟是周小棠虹膜里循环播放的，林雪焚烧遗嘱时的精确经纬度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