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看着马清倒酒的动作,喷涌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一滴滴落到案桌上。
马清从呱呱落地时的模样到现在,一幅幅画面在袁氏眼前浮现。刚出生时的马清像小兔子一样人见人爱,现在成了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了。她顾不得擦拭,只是用朦胧的眼睛慈爱地看着马清,口中轻轻哼着:
大雪铺满了回家的路;
儿子站在高岗回望故乡;
那遍地野花的山岗满是哀伤;
他可怜的阿母也在守望;
阿母守望洛水,儿子离去的远方。
儿子武艺高强,被迫为皇家征战四方;
他跨过美丽的洛水,哭声久久回荡。
儿子为皇家卖命;
皇家何曾把儿子当人;
洛水啊,快把儿子带回母亲身旁。
阿母嗓音甜美好听,不差后来的民歌天后。歌声听起来就像一道苦涩的下酒菜,让马清也大口喝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喝得眼睛朦胧起来。
马清醒来,一丝光亮从泥巴墙的缝里透过来。他四下望望,自己还躺在暖烘烘厨房的案桌边,身上盖了一床被子。
他掀开被子,从厨房穿过卧室再到大堂。
袁氏坐在席子上,正缝着一件茶褐色已经要成型的像地毯一样的东西。她手中的针在正中间穿梭着,抬头看了一眼马清:“锅里有蒸饼。”
马清扒着门框往屋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