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雾隐谜踪:1

民国悬疑记事 天河坊 4610 字 14小时前

"爹,到底怎么了?"祁砚山放缓语气,"死者舌头上那个符号,赵叔看到时脸色都变了。白芷小姐说这是'山鬼'的标记,还说之前已经有好几起类似的死亡..."

"白芷?"祁老爷猛地站起来,"你见到她了?离那姑娘远点,她父亲...唉,总之别和她来往,也别再调查这些事!"

祁砚山还想追问,祁老爷已经转身离开,重重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夜深人静,祁砚山在自己的房间里翻阅从省城带回的法医书籍,试图找到与死者症状相符的毒物,却一无所获。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雾隐镇笼罩在诡异的红光中。

他拿出笔记本,再次审视那个神秘符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书柜底层翻出一本破旧的家族日记——那是祖父留下的。

在日记的某一页,他找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符号,旁边只有一行小字:"山鬼现,祸将至。"

日记的日期是光绪二十三年,整整四十年前。

祁砚山感到一阵寒意。四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同样的符号现在又出现了?父亲和赵德海在隐瞒什么?白芷的父亲又为何失踪?

谜团如同雾隐镇的名字一般,被重重迷雾笼罩。祁砚山合上日记,决定第二天一定要从鹰嘴崖找到答案。

窗外,不知是谁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整个镇子的狗都开始吠叫,声音中充满恐惧,仿佛在警告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从黑暗中逼近。

天还没亮,祁砚山就轻手轻脚地溜出了祁家大院。晨露打湿了他的布鞋,东方的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他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验尸工具、笔记本和一把从厨房顺来的砍刀。

镇东的老槐树下,白芷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了一身利落的短打装扮,头发挽成一个紧实的髻,腰间挂着一个布包和一把猎刀,看上去与昨晚那个文静的教师判若两人。

"你来了。"白芷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晨雾中的什么东西,"我们得在天亮前赶到鹰嘴崖,否则会被巡山的团丁发现。"

祁砚山点点头,跟着她踏上通往山间的小路。雾气在山林间流淌,像是有生命的实体。随着海拔升高,周围的树木变得越来越怪异——有的树干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有的树皮上布满了类似爪痕的纹路。

"这些树..."祁砚山忍不住伸手触摸一棵树干上奇怪的凹陷。

"别碰!"白芷猛地拉住他的手腕,"这些是祭祀树,据说山鬼会在上面留下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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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山收回手,发现白芷的手指冰凉得不正常,而且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睛不断扫视四周,像是一只警惕的鹿。

"你看起来很害怕,"祁砚山低声道,"如果真的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白芷沉默了一会,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囊,解开系绳,里面是一块生锈的怀表。"这是我父亲的东西,十年前他在鹰嘴崖下的山洞里失踪,只留下了这个。"她翻开表盖,里面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搂着年幼的白芷。"镇上说他是被山鬼抓走了,但我不信这些。"

祁砚山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白芷立刻示意他蹲下,两人屏息凝神。一只山鸡从灌木中窜出,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继续走吧,"白芷松了口气,"快到了。"

又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的山路陡然变得陡峭,一块形似鹰喙的巨石突兀地矗立在悬崖边缘,这就是鹰嘴崖得名的由来。崖下的雾气更浓了,像是煮沸的牛奶般翻滚着。

白芷带着祁砚山绕到崖侧,那里有一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这是矿洞,清末时有人在这里开过银矿,后来发生了坍塌事故,死了十几个矿工,就废弃了。"

她拨开藤蔓,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祁砚山点燃了带来的马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坑道内壁——上面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还有一些模糊的符号。

"这些符号..."祁砚山凑近观察,"和死者舌头上的很像。"

白芷点点头,从布包里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和临摹的符号。"我花了五年时间收集这些。根据我父亲的研究,这是一种叫'傩巴'的古老部族使用的文字,这个部族崇拜山灵,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回归山体。"

她指向洞壁上一组特别的符号:"这组符号反复出现,我推测是'祭品'或'供奉'的意思。"

祁砚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洞壁上的符号似乎在灯光下蠕动起来,组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他眨了眨眼,幻象消失了。

"你还好吗?"白芷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缺氧。"祁砚山摇摇头,"我们往里走看看。"

矿洞深处越来越窄,有些地方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突然,白芷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抓住祁砚山的手臂。马灯的光线照向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坑道尽头。

祁砚山举起灯,慢慢靠近。那确实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一个中年男性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嘴巴大张着,舌头上的符号清晰可见。

"是刘猎户!"白芷认出了死者,"镇上最好的猎人,三天前他说要来打山鸡..."

祁砚山戴上橡胶手套,小心地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死因看起来是心脏骤停,但..."他掰开死者的手,掌心里有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白芷凑近闻了闻,立刻后退几步:"血竭粉!一种用特殊方法制成的朱砂,傩巴族祭祀时用的圣物。"

祁砚山用纸包了一点粉末收好,然后检查死者的口腔。和之前的死者一样,舌头上刻着那个神秘的符号,但这次的符号更加精细,线条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血珠。

"看这里。"白芷指向尸体身后的洞壁,那里刻着一幅粗糙的壁画:一群人跪拜着一个高大的、似人非人的形象,那形象头上长着角,手里握着一条蛇状的物体。

壁画下方,有一行更为清晰的符号。白芷颤抖着手指描摹:"这...这是'山鬼苏醒,血祭开始'..."

突然,一阵冷风从洞深处吹来,马灯的火焰剧烈摇晃起来。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石头相互摩擦的嘎吱声,又像是某种低沉的笑声。

白芷的脸色刷地变白:"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两人匆忙退出矿洞,几乎是小跑着下山。直到回到半山腰,阳光已经驱散了部分雾气,白芷才放慢脚步,大口喘着气。

"那声音...是什么?"祁砚山也心有余悸。

白芷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父亲笔记里提到过,矿洞深处有时会传出'山鬼的笑声',没人知道源头是什么。"

她领着祁砚山绕到鹰嘴崖的另一侧,那里有几块排列成圆形的巨石,中间是一个凹陷的土坑,坑边散落着烧焦的骨头和灰烬。

"祭祀圈,"白芷解释道,"傩巴族在这里举行仪式。我父亲相信他们在祭祀一种叫'山魈'的灵体,用活人作为祭品。"

祁砚山蹲下身,用树枝拨开灰烬,发现了几片未完全燃烧的纸屑。他小心地捡起一片,上面还能看到几个印刷字:"...银矿...股份..."

"这不是古代的,"他惊讶地说,"这是现代的文件!"

白芷凑过来看,眉头紧锁:"最近有人在这里烧文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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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砚山把纸片收好,继续搜索周围。在一块倾斜的石板下,他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藏的小坑,里面放着一个铁盒。盒子上锈迹斑斑,但能看出是近几十年的工艺。

盒子里是一叠发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张名单,写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日期。祁砚山快速浏览,在名单末尾看到了"周福生"——第一个死者的名字,后面的日期正是三天前。再往上,"刘大勇"——今天发现的死者,日期是昨天。

"这是一份...死亡名单?"祁砚山的声音干涩,"后面还有几个名字没有被划掉,这意味着..."

"还会有更多人死去。"白芷接过了他的话,手指颤抖地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赵明远...这是赵镇长的儿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祁砚山继续翻看文件,下面是一份契约的残页,上面有"祁氏家族"、"银矿开采权"等字样,日期是光绪二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