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维修的。
我是来“被烧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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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井底翻身扑进侧边小门,滚进一堆废电板堆中,刚好躲开了第一波热气喷发。
“轰!”
像一朵黑色的烟花,热压机在半空中炸裂,橘红色的火舌卷着铁皮冲出顶盖,把整片车间照得像元宵灯会。
但这不是灯会。
这是一场猎杀。
我蜷缩在角落,捂住口鼻,只留一只眼睛盯着外面。
我看到主管正站在二楼控制台,手边控制器一闪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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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在等我维修成功。
他们是在等我死。
事后就会报告:异常协查员擅自进入维修区,操作失误导致事故,机体崩解属“违规责任”范畴。
就像罗齐。
就像黄志高。
再像刘乾。
这套模版,我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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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死。
因为我比他们预想的早三分钟进入现场——并且提前记录了温控值异常。
我逃出来后,直接瘫坐在地。
一名白工工头悄悄把一张纸塞进我手心。
上面只有一行字:
“他们以为你进不来,也出不去。”
我回头,他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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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我被调离。
系统没有任何事故报告。
热压机事故被定性为“设备老化,意外喷爆”。
我被“保护性调整岗位”,转入——临时工督导组。
那个组,是所有人都不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