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6分钟,就是他倒下的时间。
而他死前的全部行为——就此被“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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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到监控室,拿出备用日志对照。
发现系统调用了一个名为“遮蔽替代”模块。
这个模块的逻辑是这样的:
当一个非编号工(即白工)在记录时段内出现“非标准行为轨迹”(如倒地、迟滞、异常停顿),系统会触发“24小时遮蔽回溯机制”,自动将该工前一日打卡记录“镜像转写”,填补当前空白。
即——假如他今天死了,系统会在日志上写他“昨天请假”,今天没上班。
而今天的“他”,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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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阿妹提供的后门代码调出操作模块源链,发现每条替代记录底层都标记有一个小型字段:
“record_type = virtual_inherit; source = prior_day_shift”
我眼睛一亮。
如果能在作业端——也就是现场设备——提前部署一个“记录干扰”,或许能阻止这类“镜像替换”。
哪怕只能保存几秒。
也能留下真实死亡的“在场证据”。
我知道该找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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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叔。”
老仓库里,那个替白工包扎的老人,仍在清理脏布和空药瓶。
我低声告诉他,我想装一台“移动记录器”,藏在废料区吊机旁。
“不能录太久,十秒就行。”
“关键是它要先于系统启动,延迟触发‘遮蔽机制’。”
皮叔点头,从一个工具箱底部,翻出一个老旧的行车记录仪。
“这是以前维修员偷偷装的。”
“但你要小心,这玩意一旦被发现,你就不是开玩笑了。”
我点头:“我知道。”
“但我必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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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穿着白工制服,趁夜爬上吊机后梁,把那台记录仪粘在角落电缆后。
启动时,它发出一声低响。
我整整蹲了半小时,确保无人巡逻后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