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空带着孙诚与李县尉派来的两名亲卫陆昭、陆晦,急匆匆赶往县衙殓房。秋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行走在狭窄的走廊上,楚辞空周身肌肉紧绷,脚步却异常稳健。
孙诚走在一旁,低声问道:“大人,为何忽然要再次验尸?”
“我有一个猜测需要证实。”楚辞空神情凝重。
陆昭、陆晦虽由李县尉指派,却也是第一次目睹楚辞空办案,二人好奇地交换了个眼神,默默跟在后面。
殓房内摆放着陈长庚的尸体,已被衙役搬回,置于验尸台上。尸体表面覆着一层白布,映着微弱的烛光,愈发显得寂寥。
楚辞空深吸一口气,摘下腰间的长剑,交给孙诚保管。他袖子一挽,双手在水盆中洗净,这才掀开白布。
陈长庚的尸体呈现出死亡后的惨白,颈部的稻穗已被取下,露出一道深深的勒痕。
“点亮所有灯火。”楚辞空吩咐道。
孙诚连忙点亮屋内所有灯烛,殓房顿时亮如白昼。两名亲卫也上前帮忙,随后便退到一旁,远离这令人不适的场景。
楚辞空俯身凑近尸体,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死者颈部每一寸肌肤。他伸手轻轻触摸那道勒痕,眉头微微皱起。
“奇怪…”
“大人发现什么了?”孙诚凑上前。
楚辞空指着勒痕道:“你看这勒痕,虽然很深,但在稻穗宽度范围内竟没有淤血。”
“这有何异常?”
“人被勒死时,会剧烈挣扎。”楚辞空解释道,“挣扎会使勒痕处留下多道划痕,而皮肤下也会出现点状淤血——就像…”他忽然停住,意识到说出了不合时宜的现代医学术语,赶紧改口,“就像星辰散布在天幕上。而陈长庚的颈部勒痕太过整齐,没有挣扎的迹象。”
孙诚眼睛一亮:“莫非死者被勒死前已经昏迷不醒?”
“正是此理。”楚辞空赞许地点头,“我需要验证我的猜测。”
说罢,楚辞空拿出随身携带的几枚银针,这是他特地从钱县令那里讨来的,用于验尸。
“看好门口,不要让外人进来。”楚辞空吩咐两名亲卫。
陆昭、陆晦会意,守在门口。孙诚则拿着灯盏,为楚辞空照明。
楚辞空目光微凝,手指轻敲陈长庚的胸腹部位,聆听着不同部位发出的声音变化。他又用银针戳刺死者的腹部几处要害之处,随后用小刀在死者腹部划开一道伤口。
一股腐臭味立刻弥漫开来,孙诚连忙捂住鼻子,但仍强忍着恶心,坚守岗位。
“递我那个木碗。”楚辞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木碗。
孙诚取来递给他,楚辞空小心地从尸体腹部取出少量残留物,放入碗中。
“是酒的气味。”楚辞空鼻子微动,随即又用银针探入残留物,银针快速发黑。
“有毒?!”孙诚一声惊叹。
”嗯,胃里有硫化物残留…咳…我的意思是有毒物残留。"楚辞空快速的咳嗽一声以作掩饰。
孙诚大吃一惊,“那陈长庚是被毒死的?”
“非也。”楚辞空摇头,“从银针黑化速度看,这毒似乎并不强烈,但却能使人昏迷。”
楚辞空边说边用清水洗净手,面色凝重。
“孙诚,你说周氏拿了两张户帖购买了五斤盐?”
“是的,大人。”
“这两张户帖,一张想必是他们自家的五等户帖。另一张…”楚辞空目光一闪,“则是陈长庚的三等户帖!“
他将木碗中的残留物放入一个小布袋中,收好,准备作为证物保存。
"凶手本想用毒酒毒死陈长庚,可发现喝了毒酒的陈长庚仅仅是昏迷。后而才想到了这嫁祸山神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