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休战了,我能回去看阿母了。”一个声音听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士兵。
“别瞎想。”一个皮肤黝黑,留着大胡子的士兵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战场上你想啥都是反的。”
祖逖踩着木梯上围墙。他的后面是皇甫商,祖徽,长史和司马,最后是马清。
“将军。”一个持槊的士兵看见祖逖等人上来,急忙持槊行礼。
所有的士兵和在场的军官都朝祖逖等人施礼,又自动将围墙边让出一大段空地出来。
祖逖来到围墙边。他一手扶着墙垛,一边伸头朝张方军营张望。皇甫商等人依次在他的右边。
驿站被肥沃的田野包围着,有五条大道从驿站伸向远方,就像现代汽车的方向盘一样。五六里外张方军营的营墙就像麻绳一样绑着田野,也将驿站牢牢捆住,让人有一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远处张方军营的营墙是用厢车和树干交错排列,有的地段是厢车,有的地段是用一排排竖起的树干捆绑而成。营墙上光秃秃的,看不到那种像芝麻一样士兵的人头。
正常情况,军营内从什长到将军旗帜都有规律的整齐排列,旗帜分布的密度相同。此时营中旗帜忽隐忽现,杂乱无章地动着,营内扬起一阵阵烟尘。
一阵小小的尘土往张方军营而去。那是都尉带着一屯的骑兵沿着往南的大道朝张方营靠近。都尉披着的两档铁甲在阳光下闪着鱼鳞一样的光。屯长和士兵都披着皮甲。每人手里都持着一张弓。
马清将双手摊开成手巴掌放在耳朵后。他听不清张方军营里传来的具体的话语,但能感受到一种急促的,惊慌的声音。
“伦伯,我看营里不稳。”祖逖指着张方营对皇甫商道,他转过身来看了看驿站里忙碌的士兵,又手搭凉棚眯着眼睛朝天上看。他眯着眼睛找到了头顶刺眼的太阳道:“原定计划要变。”
“你的意思?”皇甫商皱着两道眉毛,浓黑的胡子遮住了下嘴唇。
“关西精锐就是张方军。也许今天就是我们歼灭他的机会。”祖逖朝张方军营伸了伸手,兴奋地看着皇甫商,“只要这支军没有了,哈哈,我就能拿下长安。”
祖逖深陷的眼窝发着精光。他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拍了拍皇甫商的肩:“怎么样?”
皇甫商转过身子,双手搭在围墙墙垛上朝张方营伸着脖子。
都尉带着那个屯的士兵已经靠近了张方营帐。他们看起来就像桌上的玩具人大小。有几个士兵站在马背上往营里看。其余的士兵搭弓朝着营里。